说英雄36

这次的小小是直接跌坐回了床上。

　　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变得惨白无比。

　　耳边是枳儿抑制不住的哭，小小只觉得自己半个脑子都是麻的，直至一滴泪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察觉自己已经哭了，而且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接连落下，尽数的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最终滑落在了毯子上，浸湿了一片。

　　“小小。”

　　是爹爹。

　　小小抬起头，看着的却不是原本那俊美而充满岁月沉淀后的中年男人，短短的时间内好像苍老了不少。

　　直至他走近，小小才发现他头上原本的黑发已经白了一半，面上虽然被打理过，但却依旧遮不住憔悴以及眼底下的乌青。

　　“爹爹！”

　　小小哭喊着，脚刚触及地显现摔了下去，不过幸得是被司马岱扶住。

　　在那一刻，小小扑在他怀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开始放声痛哭起来。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也从来没有想过曾经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鲜活的娘亲会在某一天离开自己。

　　最让她崩溃的是，自己竟然连她下葬之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没有为她守灵，没有为她尽一个子女该有的孝道。

　　她根本都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被侵犯了的事实，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像一个榔头一样打在了她的头上。

　　她才十五岁，前些天才满的十五岁。

　　司马岱本就只是在子女面前强做坚强，最终听着自己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是没忍住的流下了眼泪。

　　他爱小小，也爱小小的娘亲。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多年里，一个妾都没有纳，也不会因为小小不是自己的血脉而苛责她半分。

　　司马岱是真的做到了爱屋及乌。

　　也只是一次意外，才有了司马繁。

　　可即使这样，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里，小小还是他心里最爱的女儿，这一点司马繁是如何也比不上的，即使他是个儿子，他的亲儿子。

　　最后小小强撑着这样下人拿上来的丧服给自己换上，将其余的首饰全部放下，唯独簪了一朵白花，来到了娘亲的墓前。

　　凛冬的寒风刮在脸上特别疼，可小小什么的感受不到了。

　　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就跪在了坟前，那被刮的通红的指尖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指尖好像已经快没了知觉。

　　司马岱担心她的身体，连忙想要将人扶起来。

　　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他不想再失去他的女儿。

　　“小小，地上凉，快起来。”

　　在那一刻，小小便倒在了他的怀里，面上泛着无尽的悲伤，面颊被雪冻的通红，但流出的泪却是冰冷的。

　　“爹爹，我没有娘亲，没有新的小羊了…”

　　每一年的生辰，小小的娘亲便会变着法的给小小绣着各式各样的小羊。

　　因为小小是属羊的。

　　放眼望去整个府里，这个世界上，唯独有这把心思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娘亲了。

　　司马岱眼眶里抑制不住的滴下眼泪，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小。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悲伤的气氛感染着，都在独自抹泪。

　　可唯独一人——司马繁。

　　他眼里的神色可比落在墓碑上的雪还要冰冷。

　　看着面前这一幕，心里泛起了浓烈的快感。

　　但目光又触及小姑娘那通红的脸时，又一闪而过的心疼，不过这些都大不过他心里的畅快。

　　这只是计划中的其中一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