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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蚀骨美人香

朝凤栖亭

  “王…王爷。”刚从外面回来的佐青,正巧路过书房前,见着笑得满脸不可思议的王爷赶紧弯腰行了个礼。

  “给老幺送回去了?”苏暮卿问。

  “啊?嗯…回王爷,送回去了。”

  佐青的心差不点要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王爷这绵里藏针似的话里,下一句就会质问他为什么没在王妃在青楼撒泼打滚的时候把她拦下来。

  “可有看到王妃啊?”

  “哦!有。属下刚才路过凤栖亭的时候,看见王妃在亭子里用晚膳。”

  “哦?在凤栖亭?”苏暮卿挑了挑眉,“她倒是会享受。”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虽说,王妃做的这几件事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王妃,毕竟是皇上赐婚,而且是由南莫送来和亲的,若是因为这些事情…怕是不值当啊…”佐青支支吾吾地总算说完了一番劝告的箴言:他是真的怕刚才在露华浓喝得有些上头的主子会直接提着剑去将王妃砍了呀。

  不料苏暮卿却突然轻笑一声:“本王知道,本王友说过要去教训她吗?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与这一介妇人争上个口舌之快?本王~是去给王妃…赔、礼、道、歉的。”话罢,便径直朝着凤栖亭的方向走去了

  “啊?!”佐青委实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心道:“什么?这…这这…王爷怕不是被王妃打傻了吧?居然…去赔礼道歉?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爷吗?”

  凤栖亭。

  苏暮卿:“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呐。”

  “你怎么来了?”喻江翎放下见了底的酒杯,甚是不友好地说道。

  心怀鬼胎的苏暮卿也已经不管'着要同她争个什么口舌之快了,直接就臭不要脸地坐到了喻江翎的对面盘盏里拿了个空酒杯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哪里不能去?再说,这不是看王妃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无人相伴,颇有有些凄凉之意嘛?索性就来陪一陪王妃咯。”

  喻江翎虽有一身好武功,却没多少拿的出手的心眼子和诡计,听着苏暮卿这一番忽悠,居然就相信了。

  “你刚才在露华浓里,应该喝了不少吧,现在再陪我喝几杯,不怕喝得穿肠烂肚啊?”喻江翎问。

  苏暮卿却轻笑:“正所谓,舍命陪君子,再说有这美酒相伴,美人相陪,就算是牡丹花下死,做了鬼也风流嘛。”说罢,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美人?”喻江翎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他。

  “是啊,王妃,可不就是个大美人嘛。”

  “王爷谬赞了,我不是什么美人,也比不上你那些莺莺燕燕,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当做美人看待过,我不会琴棋书画,也操不起笔墨纸砚,什么女工刺绣的,我也从来都不愿意去学,偏爱武刀弄枪,骑擒传射。”

  “哦~怪不得王妃这么能打。”

  “所以~王爷日后若是再不安分…”

  “不会!绝对不会!本王日后要是再不安分,王妃想怎样都行,或是让本王终身不举,或是让本王缺胳膊少腿,任由王妃处置!”

  “你…”喻江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但又是一杯酒下肚的苏暮卿在说完之后,却静默下来,直接溜圆了眼睛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盯着她的脸瞧,将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就在喻江翎浑身不自在的功夫,苏暮卿就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趁机将宽袖中的粉末抖落了一点在壶嘴处。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气氛的喻江翎也鬼使神差似的,在苏暮卿倒完酒后,一把抓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酒壶的壶嘴处有龙涎粉的末子,当壶中的酒从此穿过的时候,便直接将这些末子带到了酒杯中去,喻江翎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下了这杯加料的酒。

  “你刚才在马车上不是还说,明日就要带着老幺逛遍这王城的青楼吗?”喻江翎表现出一副十分记仇的样子,问道。

  见王妃已然喝下加料酒之后的苏暮卿却还装作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本王那不是为了气气你嘛?若是昨晚,王妃没有那样对本王,今早的时候没有将本王一个人落在王府里,本王用得着去看那些庸脂俗粉们争奇斗艳吗?就算昨晚本王做得有哪些地方不对,那王妃也有错不是?本王好歹是一个王爷,王妃刚才在青楼里那个样子,叫本王的脸面何存?不过,本王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这些事情 ,王妃做便做了,但是日后,切不可再胡来,本王知道你在那南莫无拘无束,自由洒脱惯了,来到这王府,也算是将你拘着了,本王也该体谅体谅你的,本王这里是闲王府,你想无拘无束,本王也没说不答应,你不想学规矩便罢了,不过,本王再怎么也是你的夫君,以后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对本王不敬的好,这样就丢了本王的面子,又丢了王妃的面子。”

  “是啊。不管我怎么不情愿,可他毕竟是王爷,今天那么多人看着,想来我做的也确实有些过了吧。”喻江翎心道,于是还装着明白揣糊涂地问:“王爷这是…向我道歉吗?”

  “算是吧。”

  “那青楼,王爷还逛不逛了?”

  “本王要是真的去将这王城的青楼都逛了一遍,父皇是真的会打断本王的腿的…”

  “哈哈哈哈!”喻江翎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笑穴似的对着眼前的苏暮卿无情地嘲笑了一番:“原来王爷也知道怕字怎么写呀?我还以为王爷天不怕地不怕呢。”

  “难道王妃就能天不怕地不怕?”

  “我啊?我当然天不怕地不怕!我从前怕我爹,可是去年的时候,他死了…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以前特别怕他,怕我辜负了他的期待,怕我长不成他想要的样子,生怕自己做错一点事,让他不满意…”

  “他…会打你?”苏暮卿隐隐有些动容。

  “不,他不会打我,反而会耐心教导我,只是我怕,怕他失望,怕对不起他的教导,他从前总是跟我说,女子,没有必要以夫为纲,没有必要,到了年纪就必须嫁,也该有一番自己的天地,有一番自己的成就,甚至是上战场杀敌,建立功勋,女子,从来就不该比男子要逊色。可是…他死了之后,我便嫁人了,是他让我嫁的,我不想到大周来,因为这里的女人没有我们南莫自由,特别是嫁了人,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我不想成为这样的金丝雀,可是,阿爹告诉我,这是我的宿命…”

  “其实,本王也曾经也有个特别怕的人…”

  没等苏暮卿往下说,药劲上来眩晕得紧得喻江翎便扶着额头,皱起眉来。

  “王妃,怎么了?”苏暮卿假意问道。

  “我…头有些晕。”喻江翎晃着头,要努力保持着清醒,只是这猛烈的药性甚至让她都不能辨清眼前这人是谁了。

  “王妃…这是酒量不行啊。”

  此时,喻江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明明自己从前在南莫喝下一整壶的烈酒都不会觉得头晕,怎么今日喝这大周清水一样的淡酒,就晕得这么厉害。

  “你…”喻江翎急促地细喘两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苏暮卿也不装了,冷笑了一声道:“倒也不是什么猛料,不过,是些许龙涎粉罢了。”

  “龙涎…”

  “是啊,王妃昨夜不愿与本王圆房,就连碰都不让本王碰一下,今夜,本王就偏要探一探,这蚀骨的玫瑰香。”

  “你!”喻江翎吃力地伸出手本欲给这登徒子一耳光,却因浑身都失了力被苏暮卿一把抓住。

  “王妃,这纤嫩的玉手,可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拿来伺候夫君的。”苏暮卿得意道。

  “苏…苏暮卿,你要是敢碰我,我明日就杀了你…”话音未落,一股晕气便直冲天灵盖,喻江翎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了桌上。

  “哼,”苏暮卿冷哼一声,“跟本王斗,就会是这个下场。”说完,便起身绕过石桌,将睡倒的王妃一把抱起,同美人春风一度去了。

  事实证明,这强来的,就是比那些心甘情愿要拥要抱的姑娘的滋味要好。迷醉于龙涎香的喻江翎不仅没有了白日里的那种嚣张跋扈,恨不得眉飞色舞的劲儿,还白添了许多的娇嗔,白若凝脂的脸颊上不知是被捂热的还是酒劲儿上来了,微微漾起了些不可言说的红晕。

  苏暮卿见她这样,好像第一目的也不是为了要出气什么的了,而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地一件一件地将美人的衣服由外到内一件一件地褪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同美人共赴巫山。

  缦纱内,细喘微微,夹杂着王爷孔武有力的低喘。弄得外面特意跑来听墙角的佐青一阵脸红,其实人家也算不是来听墙角,主要是以为王爷又金屋藏娇,将什么妓子哄进了房中,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还不得直接拿剑指着王爷啊,因此,人家佐侍卫只是出于衷心来护主的啊!

  从子时一直到寅时屋内的喘息声是停了又起,起了又停,真让佐青不得不感叹一声:王爷太行了啊!

  一直到过了好久里面都没再传出什么动静,佐青才觉着王妃肯定也已经睡下了,就偷偷摸摸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呃…你其实就是来听墙角的吧?

  佐青:胡说!绝对是胡说!

  的确,好不容易吃上腥的苏暮卿可不愿轻易就此作罢一雪前耻的机会,毕竟这是挨了三顿打换来的,于是恨不得将昏得不省人事的喻江翎直接一口吞下去,奈何也喝了些酒,还有体力毕竟是有限的,于是在实在没什么精力后,才精疲力尽地枕在喻江翎的胸口睡过去了。虽说没能从天黑做到天亮,不过,这一晚八次,想来也算够本了吧。

  以往喻江翎的睡性都不大,大多时候都能在刚好天亮或天亮不久之后醒来,这第二天不知是因为苏暮卿昨晚纵欲过度,还是喝下了加料的酒,竟破天荒地同昨日的苏暮卿一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啊…”喻江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片红色的缦纱便没那么清晰地印在了眼前,她忘性不算大,第一眼便发觉自己是睡在了那张前日同苏暮卿大婚的床上,于是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地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不仅如此,还在抬手的瞬间,发觉自己的身上竟有些黏黏糊糊的,轻轻挪一下腰身,浑身还跟着一起痛得发紧。

  “王妃醒了?”床下正凑在铜镜前整理衣冠的苏暮卿透过镜子望见喻江翎抬起胳膊,便突然出声问道。

  “你…”喻江翎立即循声望去,发现了铜镜前衣冠楚楚的苏暮卿,“苏暮卿?你怎么在这里?!”再对比现在仅有一层被子盖着的光溜溜的自己,喻江翎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这个混账如斯的狗王爷对自己做了什么,但还是明知故问地大声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妃说笑了,这里是你我二人的新房,本王怎么不能在这里?”苏暮卿倒是不慌也不忙,转过身便还能迈着稳如老狗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至于本王昨晚对王妃做了什么,王妃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就算王妃泼辣得不像个女人,对这种事情不痛不痒,那现如今王妃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吗?不过不得不说,王妃的滋味,可比外面那些女人,要带劲多了。”话罢,还直接不要很碧莲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喻江翎气得脸色铁青,心想自己是上了这王八犊子的当了,不仅如此,还生生将自己搭了进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认错?什么体谅?通通都是狗屁!

  “苏暮卿!你王八蛋!”此时喻江翎心里那点仅仅存的一些理智和礼数也被苏暮卿这混账透顶的奸计给磨灭了,剩下的只有满肚满心满腔的怨气,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狗屁形象地直接坐起身,朝着手无寸铁的苏暮卿的脖子掐了上去。

  不过不管怎么气,到底是没用狠劲儿,因为苏暮卿不仅能喘气儿,甚至是能说话呢,他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镇定自若地表示:“此事就算你告到太后那里去,也是本王有理,哪怕王妃今日真的要掐死本王,本王也能掰下个死理!”

  “我掐的就是你!你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无赖流氓!衣冠禽兽!什么知错了,什么要体谅我?!通通都是放屁!根本就是为了…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苏暮卿却轻笑:“王妃要骂便骂了,怎么痛快怎么骂。不过王妃可以说本王昨晚是趁人之危,也可以说,本王行事不讲武德,不过有一点,王妃的确不能不讲理,那就是,你我本就是夫妻,行这夫妻之事有什么不妥?”

  呃…好像说得也不差,人家夫妻之间行个房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插一嘴吧。

  苏暮卿没料到,自己这撑死了也要掰歪理的一句话,居然真歪打正着地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是啊,我和这苏暮卿的确是夫妻,虽然我特别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可我现在确实已经是闲王妃了,他要和我行房事,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妥。

  不对,他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就给我下药,同我行云雨之事,这要是放在南莫,可是会被拉出来流放边关的。

  可…这里不是南莫,是大周啊,就算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后,她也不会替我做主的吧,而且昨日入宫的时候,看她的反应,明显是希望我与这苏暮卿琴瑟和鸣,能尽快给他生个王孙的。

  但是,这口气还真没那么容易咽下去。

  可…他毕竟是周王选中的人,如果我真的把他怎么样了,完不成任务,岂不是辜负了阿爹?

  算了,反正又不会掉块肉,就先饶过他这一回吧。”于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喻江翎的双手就慢慢放了下来,直至完全松开,重新收回到了被子了。

  “好,那我就赞同王爷说的,你我毕竟是夫妻吧。不过,王爷喜欢这种事,我可不喜欢,更讨厌王爷这种趁人之危的人,我可以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就此翻篇。”喻江翎说。

  本以为以这祖宗的蛮烈性子,至少得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再闹得府里鸡犬不宁,人尽皆知,谁知这人居然这么大度?!苏暮卿委实有些不太敢相信,竟要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问:“王妃…真的打算息事宁人了?”

  “莫不是王爷还要找揍不成?不过我身上现在痛得厉害,没那心情。但话虽如此,我也还是诚心地希望王爷,能够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做到下不为例。还有,在我们南莫,发了情的狗一向管不住自己,王爷如此饥渴,我也能理解,所以,我可以答应王爷,不去管你在府外的事,不过,作为闲王妃,这府里的事,我是一步也不会退让,那些风月之人,王爷还是少往府里领的好,免得莫名其妙闹出人命来。”

  好嘛,毕竟是理亏的一方,让人家占一占口头上的风头,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苏暮卿于是挑挑眉,“好。本王答应你。王妃能做出这样的让步,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知道占了便宜还不快滚,再坐在这里,我便要改主意了。”

  “好~本王现在就走,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于是吃干抹净,得了便宜倒也没卖乖的苏暮卿就这样心情大好,一身轻松地走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佐青见王爷出来,便赶紧将主子拉到了一边,是提心又吊胆地向王爷请示是否要将屋内那个“小妓子”来个斩草除根,好让王妃丝毫察觉不到。

  “佐青,你干嘛?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苏暮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佐青贼眉鼠眼地东望望西望望,确保四下没人之后,才小心地探到王爷耳边,轻声问道:“王爷,里面那个人,要不要属下帮您处理了?”

  “处理?”苏暮卿却一时有些不太能读懂他的意思。

  “是啊,王爷,里面那个妓子,要是让王妃发现了,王爷您就不好了…”

  “蛤?!”苏暮卿前一句没听明白,这句听到“妓子”两个字,顿时恍然大悟,却直接被气笑了,当即就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谁跟你说那里面是妓子了?本王何时睡过妓子?”

  “啊?”佐青抓了抓头,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王爷,那里面是谁啊?”

  “自然是王妃了。”

  “王妃?!”

  不是昨日还不共戴天嘛,怎么今日又共赴巫山了?王爷…还真是善变。

  “行了,本王饿了,准备用午膳了。”

  “王爷,那…还要叫歌女吗?”

  “叫什么歌女?!还嫌本王昨日的面子丢得不够大啊?就吃饭!”

  “哦哦哦!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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