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计划外（二）

　　郑巴凛正准备回派出所，就接到了姜刑警打来的一通电话。

　　“罗起国还没缝合的手指，你们有保留下来吗？”姜刑警说。

　　“应该在医院那里，我们想或许那上面会有犯人的DNA，所以有请医院务必要留下来。”

　　“证物组说那根手指也算现场的证据，要我们立刻交出来。”

　　“我现在马上确认。”郑巴凛挂掉电话，脸上的兴奋感显露出来，他勾起嘴角，转身往医院走去。

　　——

　　奉伊奶奶说吴奉伊从学校离开就没有回家，打电话也不接，尹宥英来到社区里的健身馆，果然在沙包区域看到了吴奉伊。

　　“奉伊啊。”尹宥英走过去，“在练拳吗？”

　　见到她走过来，吴奉伊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说：“宥英姐，你来的刚好，陪我练练吧。”

　　尹宥英点点头，跳了进去，边热身边说；“让我看看我教的你都掌握得怎么样了。”

　　吴奉伊呼出一口气，抬起脚就冲上前去。

　　——

　　奉伊奶奶害怕地紧紧攥着照片，不经意间往公交车窗外一瞥，竟看到那家的小伙子开着车跟在后面。

　　“哎呦！哎呦！怎么还跟上来了呀？这可怎么办呀！”奉伊奶奶吓得魂不守舍，她颤颤巍巍地拿出老年手机想要报警，但转念一想，要给她的孙女婿提升业绩啊，于是她给郑巴凛打了电话。

　　“哎一古，郑巡警怎么不接呀？”

　　——

　　医院里，郑巴凛抱着一个箱子火急火燎地冲出来，撞见了高武治。

　　“郑巡警？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高武治喊住了他。

　　“啊！高刑警！”郑巴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错了！好像不是这个！”

　　“什么不是这个？你慢点说。”

　　郑巴凛指着箱子里的透明袋：“姜刑警说要起国的证物手指，但是那天送来医院的这根手指，好像不是起国的！”

　　“什么意思？”

　　“起国出事前一星期，我和他一起去河边钓鱼，他的左手中指被鱼线刮到了，手指上应该要有刺伤的痕迹才对，但是这根没有！”

　　高武治瞪大眼睛：“就是说这根手指是另外一个人的？故意放了别人的手指吗？那罗起国的手指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高武治：“拘留所里有教堂吧？”

　　“有。”

　　两人对视一秒，不约而同地惊呼：“十字架！！”

　　高武治迅速行动，冲出医院。

　　郑巴凛吐出一口气，嘴角渐渐上扬：“挺聪明的嘛，高武治。”

　　他捧了捧装手指的医务盒，在后面喊着“高刑警nim等等我”追了上去。

　　——

　　几分钟后，郑巴凛和高武治被监狱的狱警从教堂里赶了出来。

　　“非常紧急啊！现在是分秒必争好吗？啊西！给那些家伙做弥撒有什么重要的？”高武治气愤地嚷嚷着，“杀了人的人渣们，祈祷一下就能洗清罪孽吗？疯了吗？”

　　“哎呦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狱警拉住骂骂咧咧的高武治。

　　“难道不是吗？我应该怎么说？”高武治被拉着往前走。

　　郑巴凛跟着后面，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这时，他抬头看见监狱教堂屋顶上的水管正滴落着红色的水滴。他勾起嘴角——

　　既然都到这地步了，就来演演戏吧。

　　他伸出手接住滴落的红色水滴，十分震惊地喊住高武治：“高刑警......这是什么？”

　　高武治走过来一看，顿时猛的一抬头，只见上方的水管正缓缓滴落着红色血滴。

　　“拿梯子过来，拿梯子过来啊！”高武治吼道，狱警连忙去搬来梯子，高武治踩着梯子爬上了教堂房顶。

　　登顶时，他眼神一顿，紧蹙着眉头，站立在上面。

　　底下的郑巴凛渐渐兴奋起来，但上方的高武治却毫无动静，郑巴凛心想：他应该看见了啊，怎么这么安静？

　　“刑警，高刑警！”郑巴凛喊道“高刑警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高武治喘着气，蹙着眉走上前。

　　教堂顶部，一件带血的蓝色狱警服和狱警帽被整整齐齐地铺开摆放在地上，形成一个“十”字，一把沾满血的小刀直直地插在上衣的心脏处，胸前的名牌写着：나치국，罗起国。

　　“啊！！”教堂里正在做弥撒的一位神父惊慌地扔掉手中的圣杯，鲜红的血液洒落在地，一根被截掉的手指掉了出来！

　　听到惊呼，外面的狱警立马跑了进去。

　　郑巴凛爬上房顶，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终于找到了啊，怎么样，高刑警？

　　高武治专注于眼前的衣服，并没有注意到郑巴凛的表情，他看到刀子插着的位置，说：“犯人是左撇子，刀子是一点钟方向捅进去的，那是左撇子插刀时才会有的角度。”

　　郑巴凛问道：“这样啊？那起国身上的伤痕......”

　　高武治摆摆手，说：“不只罗起国，他在杀害其他被害者时，也交替使用了左右手，是为了隐瞒他是左撇子这件事。如果他是下意识使用左手，他一定是左撇子。”

　　郑巴凛斜眼看着高武治，在心里暗暗发笑：怎么办啊，高武治，左右手都是我的惯用手呢。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冲刷着周遭的一切暴露在外的事物。

　　奉伊奶奶来到龟洞路的杂货店前，拍门却没人应，只好发了消息往胡同里钻。

　　成耀汉开着车驶进龟洞路，奉伊奶奶一看，顿时吓得惊慌失措：“什么啊，居然追到了这里吗？怎么办啊？”

　　她一瘸一拐地往胡同里躲。

　　——

　　郑巴凛从武珍厅回到龟洞派出所，同行的巡警见他疲惫的模样，问道：“郑巡警，这是怎么了？”

　　郑巴凛脱下身上被雨淋湿的巡警服，说：“找到起国的衣服和凶器了。”

　　“哦？有发现什么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好像因为前几天下雨的缘故，上面的DNA都被冲刷没了。”

　　郑巴凛拿起手机，竟看到了七通未接来电，都是奉伊奶奶打来的。他疑惑着回拨过去，却没有被接。

　　他又看到奉伊奶奶给自己发的短信：我看到了新闻里杀了那个学生的凶手，我该怎么办？

　　郑巴凛在心里冷笑一声：我在这里呢，你是看到谁了啊？糊涂的老太婆。

　　他点开语音留言，奉伊奶奶的声音传来出来：“哎呦郑巡警啊，怎么不接电话啊？我好害怕，不敢随便报警，我在坐公交了，你来杂货店前，我把照片带来了。”

　　郑巴凛微微蹙眉，眼神有些波动。

　　照片？她在说什么？

　　他抓起雨衣就往外跑：“我出去一趟。”

　　——

　　“啊呀！”吴奉伊喘着气趴在椅子上，“宥英姐还是那么厉害。”

　　尹宥英擦擦汗，将一块毛巾丢给吴奉伊：“不错嘛奉伊，进步很大呀。”

　　吴奉伊接住毛巾，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水瓶喝起水。

　　尹宥英靠在沙发边，看着她，说：“奶奶很担心你，一会儿赶紧回家吧。”

　　吴奉伊撇撇嘴：“我才不想管她呢。”

　　尹宥英：“知道那天奶奶为什么没及时去接你吗？”

　　“关我什么事，那种事我不好奇。”

　　“匆忙出门的时候，雨天路滑摔倒了，崴了脚，肿得很高。”

　　吴奉伊听到这话，沉默着喝了口水。

　　尹宥英叹了口气，说：“奶奶年纪也大了，这么让奶奶操心，等她过世了你会后悔的。人在世的时候，就好好对她，别等将来后悔。嗯？”

　　“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什么特别坏的家伙。”吴奉伊带上自己的物品起了身，“宥英姐，我先走了。”

　　尹宥英看着她离开，不禁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

　　她拿起手机一看，顿时皱了皱眉：“诶？奉伊奶奶给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短信：“宥英啊，我看到杀害女学生的凶手了......你和郑巡警怎么都没有接电话呀？”

　　“等等，什么？！”尹宥英一惊，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迅速拿起衣服赶往那片区域。

——————

作者有话说：人在世的时候，就好好对她，别等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