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郡看着我,呼吸打在我脸上,我有些迷乱,他好香,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柑橘的清甜,是他家沐浴露的味道,来看电影还特意洗了澡吗?
兴奋感被他的眼睛消弭殆尽,接踵而来的却是无力的悲哀,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浮木,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该死的,本来我都想通了,本来我都准备放下了,为什么又来招惹我,这样拉拉扯扯很刺激吗?
身旁走过来一对小闺蜜,看了看我们,一个女孩子说道:“啊哦,果然帅哥喜欢跟帅哥玩哦。”
我转身,左手顺势搂上龚俊的肩膀,笑着跟那个女孩子说道:“我们是兄弟。”
“啧啧啧。”女孩子们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回身,把另一只胳膊也搭了上去,我问道:“叫我出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宫郡伸出手,似乎想搂上我的腰,但又停住了,就那么滑稽的在那里悬着。
“十几天没见了。”他的声音里竟然含着一种委屈。
“哦,想我了?”我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咬了咬下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只是眼前人的脸却模糊了起来。
“没有。”宫郡笑着回答,用手揉了揉鼻尖,眼睛却看向别处。
我知道,那是他说谎时一贯的动作。
“安宁呢?”我问道,眼睛看着他。
“家里有事回去了,明天回来。”
果然,只有安宁不在,才会想起我,安宁在的时候,连条信息都没有。
整了整衣衫,顺便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松开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转身往大门里走去,口中说道:“我得回去了,他还在等我。”
宫郡没有拦我,低头也整理着衣服,小声说了句:“别让他碰你。”
我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保护好自己。”宫郡迎上我的目光。
我顿了顿,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放映厅里,赵泛舟正在看手机,见我走过来,笑眯眯的把他那瓶刚开封的水递给我。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他笑。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赵泛舟的声音温柔的像窗外的雨滴。
“怎么会呢?”我的心有点酸胀。
“看电影吧。”他说。
“好。”顺着他的手臂我靠近他的怀里,眼睛看向荧幕。
领口处却若有若无的传来香烟的味道。
回到学校时,早已经上了大门,偷偷的翻墙进去回到宿舍楼下。赵泛舟拉着我的手腻腻歪歪的不肯松开,我笑着说:“明天还能见啊。”
“能不能别再和他走那么近了。”孩子委屈的说道。
“谁?”我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赵泛舟没有回答,突然把我按进怀里,嘴唇贴上来,很轻很快的在我的唇上碰了一下,就赶紧离开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愣神间,小孩丢下一句话跑开了:“你知道是谁,明天见。”
地上的树影被风吹的晃了起来,我摸了摸微凉的嘴唇,笑了笑,拖着自己的影子往楼上走去。
刚才那一瞬,没有心跳的感觉。
或许,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赵泛舟吗?还是因为霸道的那个人满满的占据着我的心,不肯离开一点呢?
那以后该怎么办?就继续这么懵懵懂懂往前走吗?直到最后大家都落个头破血流?
打开宿舍门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着,摸索着打开墙壁上的灯,就见宫郡倚在我的床头上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朝他走过去,酒味更加浓重,俯下身,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生病。
“他亲的你舒服吗?”宫郡抬眸问我,眼睛红的像兔子。
“为什么喝酒?”我答非所问。
“想喝就喝了。”宫郡缓缓的低下头,眼神对着我的胸口放空,“心里堵得慌。”
“我去给你倒杯水。”我直起身,去拿保温杯。
身体却被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宫郡带着酒味的呼吸在我的耳边缭绕:“他亲的你舒服吗?”
我僵直了身子,手还保持着前伸的样子,大脑却缺了氧似的,乱成一团浆糊。
“舒服,接吻还有不舒服的吗?”大脑尚存的一丝理智让我继续说着违心的话。
谁知道竟更加刺激到了身后的醉鬼,宫郡疯了似的带着我转身,把我扔在床上,身体压了上来。
头随即低下来,吻密密实实的落在我的脖颈上,下巴上以及胸前。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着:“舒服是吧,舒服是吧。”
我奋力的伸出手推向他的胸膛,口中低吼着:“放开我,你喝多了。”
宫郡用两只手把我的手牢牢的按在头顶两侧,这样的动作导致他的身体完完全全的贴在我身上。
我睁大眼睛,喘息着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紧皱的眉头,以及控制不住的粗重的呼吸。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欣喜若狂,虽然此时的他并不清醒,但也足够缝补我心口的伤。
可是现在,我有赵泛舟,我答应了和他好好交往,而宫郡,早已经被我划在了过去时。
可为什么看到现在的他还是痛,是不忍,还是不甘?
灯光可真刺眼,我偏了偏头,隐藏起眼中的情绪,可为什么,我一个清醒的人竟然比他还要无助。
“你想干什么?”平复了一下,我问道。
“我也想亲你。”宫郡扁着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早做什么去了!现在,晚了。
我笑了笑,眼神缓和下来,说道:“我有赵泛舟,你有安宁,我们不能这样,还记得安宁吗?”
“安宁。”宫郡喃喃着,按住我手臂的力道松了下来,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他只是喝多了,无处发泄而已。
“你喝的太多了,不清醒,我不怪你,睡觉吧。”我把他推开,又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放在他自己的床上,盖被子的时候,我对着他下腹处鼓作的一团愣了一会神。
他对我也有欲望的吗,他不是直男吗?
宫郡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看样子是睡着了。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抚了一下,我转身往浴室走去。
“哲,我没有喝多。”身后的宫郡翻了个身,呓语着。
莲蓬头被我开到最大,冒着白色雾气的热水从我的头顶喷泄下来,无情的浇灭了我蓬勃的欲望,又漂白着我灰色的灵魂。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