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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的受教育及早期工作

翼与光(姊妹篇)

我的名字是欧文·P·威廉姆斯,如果您发现了这本自传的话,那么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在这世间——截止到我写这段话的时候已待了七十四年,其中绝大多数时间实际上都是毫无意义地在虚度中度过,但在我浪费着自己的生命的同时,却又有无数我身边的人用着不亚于希腊神话中英雄般的勇气与智慧书写着自己的人生,然而很不幸的是,我这样的一个人活到了这时候,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踏上了卡戎的渡船,故我感到不得不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也算是为我的人生添上一意义,也正是因此,我恳求您,请尽量忍耐我拙劣的文笔,把这一切读下去吧,我以我的枯骨向您致意。

我出生在G巢附近某条名不见经传的巷子里,父母并不是什么有着显赫地位或惊人财富的人物,也正因如此,我童年基本上也以几乎完全跟其他后巷孩子们一模一样的方式度过,白天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玩着恐怕是从我父亲时就传承着的老玻璃球,用从来就凑不齐颜色的水笔画着仿佛是蒙了一层灰的话,望眼欲穿地看着太阳在天上缓慢地挪动着,盼着父母回来,夜晚则被窗外的清道夫们吓得迟迟不能入睡,只是蜷缩在母亲的臂弯里闭着眼,战战兢兢地听着它们可怕的脚步声。稍晚些,我就像之前那些大孩子一样夹着识字课本到后巷里那种粗略摆着几张破桌椅,由当地社区里读过些稍高深点的文字的老教师教育着学会了最基本的文法和算数,食物大部分时候都很粗糙,只有一些重大的日子里会有些附近人仿着“火腿彭彭”做的三明治,周围的交际圈也仅仅限于一些其他的穷孩子,好在还没有被耗子拐去当小扒手。再大些,父母亲眼含泪光地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车票,之后我便有两三年的时间是仅在学校里度过,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只从越来越少的汇款以及他们写满了父母对孩子会有的那种歉意的信里知道家里情况每况愈下。

我父母应曾是一对有着远大理想的奋进情侣的,即是其他人嘲笑的傻里傻气的那一派,相信凭着自己的积累总有一天可以搬到一条稍富裕些的巷子里,结果他们失败了,就又开始想办法至少让我成为一个生活比他们更好,眼界比他们更宽的人。因此他们在明知道我应该在会了用得上的算数,不会被骗钱之后就去打工补贴家用的情况下还是决定送我去上好一点的学校,拿一个在一定区域里还算能被勉强承认的文凭。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在痛苦中感到他们真傻,甚至不知道我这个孩子都早就知道的事情——我不是那种能利用惊人的才学让好巷子(我肯定是不敢说巢的)接受的人,我能在班里面维持前10%的成绩,但也仅仅局限于此了。现在一想,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或许他们只是受到一种赌徒心理的支配,希望能对得起儿子罢了。因此,当他们向我透露家里的财政已捉襟见肘,无法接着供我去读大学时,我只是稍有点痛苦,便在第二天开始寻找一份报酬还足以养活一家人的工作。他们的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这几年的苦苦坚持不过是给我添了一个“差点上了大学的欧文”的外号而已。

几经周转,我总算在一个可能稍远一点的地方找到了符合我的报酬需求的工作,与其他五六个员工共享一个昏暗的小办公室的抄写员工作,代价是我不得不与老板签了一份极其不利的雇佣合同。我一个月才有一天的假日,在他需要——几乎就是每周一次——的时候留在办公室里过夜接着抄东西,直到后半夜才得睡眠。给他做家务事、跑腿也是家常便饭。那可恶的秃顶男人有着一个脏得很的鼻子及阴险的小眼睛,高度近视,大腹便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活像一只丑陋的企鹅。更要命的是他极度贪婪又自命不凡,只以“喂”来称呼我,就好像是我父亲得罪了给我登记出生信息的人似的。那个地方常年飘着劣势咖啡以及霉菌的气味,除了我之外最有生气的东西当属那只徒劳地织着网,渴望逮到一只肥蚊子的蜘蛛,实际上它不该这么做,因为这个离棺材差不了多少的地方根本就不像该待活人的地界。我们倒是被每日供应一顿午餐,主要由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处理菜和需要泡水才啃得动的硬面包组成。偶尔运气好,或许里面会有一些白色的虫子,这就把素食升级成荤菜了。我们的老板是个善良人,于是只在别处吃他的炖肉汤,以防止看到我们眼巴巴流口水的可怜样。

在那个可恶的家伙的盘剥之下,我在不知不觉之中终于还是凑够了一份足够我租一个小房间的钱,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房东是个心地不错的小老头,竟然不会额外收取用水用电的钱。虽然还是非常艰苦地工作着,我的生活却在某种意义上走上正轨了。我如今不需要为住宿的事情发愁,三餐也终于可以让我不至于在工作的时候感到前胸贴后背,我甚至有了一些盈余,并已经看上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渴望有朝一日能买下它,这样我就可以在每个月的休息日回家看望父母了。我几乎要在这种情况下安定下来,过一个后巷居民平淡无奇的生活,但有一天,一封奇异的来信竟完全改变了我人生的走向。

事情是这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关心任何发生在都市里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听闻到了自自己出生以来最骇人听闻的事件,即烟霾战争的爆发。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象到我有生之年会见证一个世界之翼的倒台(讽刺性的是,我之后却成了下一届L公司倒台的亲历者),顿时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关心时事的心思,于是我很快就染上了明明对政治一知半解却要在别人面前夸夸其谈,指点江山的坏习惯,并因此开始订报纸,每天去楼下拿自己柜子里的宝贵的精神食粮。假设我用这些钱买些好点的面包吃了,实际上也比这强,但我在那时确实缺少理性,某种意义上讲,谈论政治简直就是类似于吸烟、饮酒一样具有成瘾性,自那时起,我便开始习惯于每天检查房东分配给我的柜子了。

现在,我终于要开始讲那个影响了我的一生的事件,大概是在我开始订报纸的两年以后,某个按道理我应该休息的日子。我这个人似乎永远都充斥着矛盾性,平时在工作时总能思考出各种各样的度过自己假期的好方法,但实际上到了放假那天的早上,我大概率会被被子的温热禁锢住,花上个好长时间才能起床。那天早上我大约花了一个钟头去作起床还是接着睡懒觉的决策,直到太阳直射到我的眼睛时才决定无论如何先去读完今天的报纸再说。结果在拿报纸的时候,我摸到我的柜子里似乎有什么不是报纸的东西——这东西是方形的,硬纸结构,似乎在连接处还打着一个蜡封。这是一封信!可是说真的,在我认识的朋友之中,有谁会使用这么好的纸来写信呢?再说,我们房东在不得不加租或抬高别的费用时都是亲自找我们一个一个地道歉加解释的。我感到很恐怖,以为是那个恶心的企鹅人终于要把我辞退了便不打开就把它带回了房间,直至吃完饭后都不敢拆开看一样——我可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家伙!直到大概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后,我才心一横,打开它,却发现里面是一张精致的卡片,使用烫金字体,信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欧文·P·威廉姆斯先生:

“恭喜您已被脑叶公司录取,您在我们的观察计划中明显地体现出您的各项品德都适合我司职工扩编计划的要求,故本公司特聘请您为一名正式员工,加入脑叶公司将会为您带来舒适安全的工作环境、更高的收入、他人的尊重以及巢的移居权利。如您同意加入本公司,随信附有一张可由您居住区域抵达本公司****分部所在地的W列车头等舱车票。此致

“脑叶公司执行董事,Abel”

我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被冲进大脑的巨额信息给冲昏了,一家世界之翼,竟要向我这个社会底层的失败者抛出橄榄枝,而且甚至为我置办好了去那里的车票,这使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新的L公司近一年多来确实是声名鹊起,很多新闻报道都在告诉我们他们又跟什么什么其他的翼公司签订了重要合同,又投入了什么什么慈善项目,其中最吸引人的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职工扩编计划了。自从这个计划开始实施之后,大量来自于后巷的普通人(甚至可能有一些郊区居民)得以直接加入世界之翼,一时间飞黄腾达,而据说那些幸运儿们收到的信件就是这样突兀,毫无预兆,甚至不需要他们自己发出过求职请求。我好好地检查了一遍它的防伪标号,确定这是脑叶公司的官方文件,而非某个促狭鬼的恶作剧(即使真的有个人被我得罪了,他也不会阔绰到能使用这么好的材料,这使我第一次感激上天给我安排的社交圈子里都是一些相当贫穷的人),我一时间简直飘飘然了,直到房东走来跟我说有人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才清醒过来,好奇到底是谁要给我打电话,跟着他走到了楼下放座机的地方。

当我看到那座机上显示的号码时,我几乎是愣住了,那是我们公司的号码,一般情况下,打来电话只可能意味着我又一次要被他们指使到各种地方跑腿,担负巨额的抄写工作,甚至于最糟糕的,扣我的工资。我不得不立刻拿起话筒,以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恭维语调去向他问好,结果当然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招致了一顿痛骂,我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当我在抄写得过度劳累时,我们的好老板走了进来,没有推醒我就宣布了今天需要接着加班的事。我一开始只是苦苦哀求,而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静静躺在桌子上的那封录取信。就在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恶向胆边生的想法。

尽管我如今已垂垂老矣,那个可恶的老板,假如那位我的老朋友,你们熟悉的蒂芙尼奶奶,说的那个谚语是真的的话,“祸害活千年”,那么恐怕已经是某种长生不老的存在了,他恐怕还活着,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亲爱的朋友们中有那么多都早早离去了。总之,现在我回忆当年痛斥那个可恶的家伙时的情景仍然能感到热血沸腾。孩子,我发誓我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得起他的所作所为的,我仅仅只是客观公正地陈述了他的所有行为,他就已经气得发狂了,我狠狠地宣泄了这么久以来我心中一直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谴责了他的贪婪、恶毒与不把人当人看的劣迹,并发誓等我拥有了一笔财富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那间小破楼买下来改造成一个向世人揭露他的罪行的博物馆(可惜我真正有钱的那一段时间里那小楼以经拆除了),我懒得再回那个发霉的地方,不然我一定会狠狠地用靴子踢他一顿。唯一可惜的就是我那位小小的蜘蛛朋友仍然要留在那里忍受他连死物都受不了的折磨。然后,我急切地告诉了父母我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从此要到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并有朝一日,很快,会把他们接到巢里居住。我父母当时以舍不得老巷子选择了留在那里,这恐怕是老人的智慧吧,正因如此他们才在之后L巢坍塌时得以独善其身。

于是,我便开始采办我去工作所需要的东西了,按照那封信的附录的说法,他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我所需要的,只需要一屁股坐在安排好的……大概是工位上干一份工资更高的文书工作吧。我当时是无法想象一个世界之翼会以怎样的方式运行的,更别说我也就只有一些文职工作的履历。但是我显然不是那种可以穿着一身破衣服还能自信地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的鸡立鹤群者。我必须得买一身至少说得过去的西服,于是我只得带上所有的钱,期望足够买下一件不带补丁的处理货。当我走进那家服装店时,店主就已经明显地开始鄙视我这不起眼的小文员,可一旦我出示了那一张录取通知书,他就马上开始殷勤地伺候我这位“尊贵的客人”,尽管前不久我看上去还会啃一个掉进脏水沟里的梨。他甚至一文钱都没有收,点头哈腰地只期望我能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他认识,于是我便留下了一群小文员的地址,作为给这位心口如一者的奖励。真可惜我并没有打听到他之后的情况。

于是,就像是你可以想象到的一样,年轻鲁莽的欧文先生穿着一身笔挺的好西装,口袋里装着一些皱巴巴的毛票,以一种达达尼昂式的激情踏上了他的新生活,只可惜他没有来自母亲的万能药膏的配方,要是我有的话我早就成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了。我有一张车票,有那位Abel董事的信赠送给我的对自己与众不同的自信,还有什么缺少的呢?只可惜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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