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多情妩媚(上)

世上最冷从来就不是气候，而是人心。叶家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一说法，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一样，叶家大小姐叶冰裳永远不可能获得叶家人的在意，她脱离于叶家之外。

乱世浮萍，盛王唯一做的好事只有一件，他以帝王的身份修改了叶家族谱，从根本上干涉到女子的心。

无论何时何地，贪生怕死的叶冰裳总是格外在乎一件事，她身体里流着的是叶家血，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抹去，叶家是叶冰裳冲不破的牢笼。

陪着不怎么遭老百姓待见的澹台烬一起行走在景京的街道，那些明显的恐惧溢于言表，叶冰裳都觉得委屈，这就是老百姓们最真实的想法，他们畏惧无法理解的事物。

不容置疑地牵着那意图逃离自己挟制的手，澹台烬似笑非笑地解释:“冰裳，我比起你并好不到哪里去。纵然我坐上了景王的位置，景国子民还是在排斥我这个弑君杀兄的怪物，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亲近于你吗？我喜欢看着你努力得到世人喜欢的模样，那是我怎么都无法跨出去的步伐，也没办法走到的终点”。

“那陛下可就要失望了，妾在盛国现在也是这待遇，没了足够的身份支持，那些义愤填膺的老百姓都想找妾麻烦，辛苦积攒而来的美名弹指一瞬，哪怕妾什么都没有做错也留不住”，冰凉的手比起温暖的披风来得更现实，叶冰裳开始觉得澹台烬没有那么难相处，这个景京多少有了些人味。

堆积的笑意散去，澹台烬迷离着眼睛提醒:“澹台殿下，或者澹台烬，你应该这么称呼于我。冰裳，景王这个位置可以属于很多人，唯独这名字只属于我，在这恐惧统治下的景国，我想要一份永不褪色的真实”。

“澹台殿下莫不是忘了，二妹妹才是你的结发妻子，如此对着一介遗孀诉说情肠，是希望妾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可易节的女子许下誓言还可以信赖多少”，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带有目的性好事，叶冰裳难得地真实几回，她不愿意在感情上有所欺骗，也不愿意去哄骗爱情滋养千疮百孔的心。

从一而终，做得到的叶冰裳属于盛国六殿下萧凛，做不到的叶冰裳如何轻许誓言，爱容不得欺骗。

被这无懈可击的话刺激，澹台烬不由加大几分力气，甚至可以听到骨头吱吱作响，这才减去几分劲力:“我想听你说那样的话，冰裳，你曾经对萧凛说过的话我清楚，但我不希望你坚持下去，萧凛配不上你的坚贞”。

“殿下，妾的这颗心给了殿下之后就不会再给其他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妾愿意与殿下同死”。

“澹台殿下，事实上妾已经违背誓言了，盛国宣城王萧凛战死沙场，而宣城王侧妃接受了和亲，妾已经是盛国千夫所指的荡妇，你还敢相信妾献上的爱意”，不甚在意的情有几分重，叶冰裳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并没有放弃杀死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