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听妈妈的话（完）

“我没有看见，是我想要一个娃娃抱着睡觉妈妈”。

听到他的解释后女人似乎被安抚了，她精致的面庞上瞬间出现笑容，“原来这样，那妈妈过几天去买一个狗狗抱枕给你”。

这是一个非常重男轻女的母亲，她对自己的儿子非常宠溺，但也因此应照临更倾向于白天的是自己的母亲，她的行为符合被家暴，再加上一个被宠溺孩子的房间不会那么干净整洁。

应照临看着女人点点头，“今天我在二楼看见一个手臂……”他避开自己跑去爸爸房间的事试探着。

“什么手臂？宝贝是不是没休息好做噩梦了？一会儿赶紧上楼休息吧”，白裙妈妈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揽住应照临柔声说道，“是不是吓到宝贝了，今晚妈妈等你睡着了再走吧”。

见对方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应照临乖巧地同意了女人的要求与其一起上楼进了房间。他就站在女人身后看着她站在门外艰难的伸长手臂去摸索开关。

“宝贝先去床上坐着，躺床上也行，妈妈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应照临点点头看着她关上房间门离开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拉开一点门。

片刻后从门外传来剁肉骨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充满怒气的声音。

“谁让你接近我儿子了！是我把你分的太大了吗？！再碰我儿子一下我就把你送去搅成肉泥！”

“你怎么站在门口？”

“我想睡觉了，想出去找妈妈”，正仔细辨别女人话语的应照临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立刻想出一个借口而后转身往床走去。

“妈妈我们睡觉吧”。

女人盯他良久弯腰将背后沾血的刀放在墙边走进去关上门。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黑裙妈妈就来喊他起床洗漱吃早饭。吃早饭前，应照临向她询问了关于娃娃的事，由于有推测在前，这次他没有拐弯抹角。

“娃娃？”回到厨房的女人愣了下，“啊，是隔壁的那个小女孩送给你你没要就给我的那个吗？那个娃娃还怪丑萌的”。

完全不一样的反应，黑裙妈妈的这番话也让应照临愈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妈妈，我想要那个娃娃了，你可以把它给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照临现在该吃饭了”，女人把最后多的那份肉粥端上桌就脱下围裙坐下来。

吃完早饭黑裙妈妈就去房间将那个娃娃拿了下来递给应照临，“娃娃是可以给你，但这个娃娃可不能放在被子里，你只能把它放在书桌上，或者是床头柜上”。

“我知道了妈妈”，应照临接过娃娃，那股奇怪的饥饿感又传来了，不过并没有上次的强烈，他看着娃娃用黑色纽扣做的眼睛感觉自己是在跟一个人对视。莫名其妙的饥饿感，他想应该就是这个娃娃导致的。

应照临已经猜到男孩也就是“我”的妈妈是谁，现在就只需要知道妈妈的心愿，然后去完成它就可以结束任务了。他看着手上怪异的娃娃状似无意的问道，“妈妈，你有什么心愿吗？”

“什么心愿？你平安长大就好”。

应照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这个心愿肯定不能是真的要完成的那个，不然难不成要在这里待到大吗？

“好了，快上楼看书吧”，应照临点点头就抱着娃娃离开了。他在房间门口站定，打开门后应照临往里看了眼，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哗啦”，是物品碎裂的身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哭喊和吵闹的铃声。应照临抱着娃娃下楼，看着黑裙妈妈瘫在陶瓷碎片中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鲜红的血隐没进黑色的裙里。他慢慢走过去。

“妈妈，你很疼吗？”

黑裙女人缓慢抬起头，迷茫的看了眼应照临，然后在应照临走到她身边时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你走！！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杀了我杀了我！”她发疯似的咆哮，应照临被大力推倒在地上，她望向他的眼中溢满了泪水，眼神中含着的是悲伤与歉意，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到最后还是无止境的大喊。

等手机不再发出铃声后，黑裙妈妈冷静下来，她沉默着起身收拾完残局，取来药跟纱布替应照临处理被无意划伤的伤口。

“妈妈不是说过这个时候离妈妈远一点吗？！”

简单的包扎完毕后，她生气地说道。她似乎打算再次惩罚他，应照临能感觉到被拉开的手，但最后她停住了。

“妈妈，我饿了”，同时，应照临平静地说道。

“哦好，那妈妈给照临做饭，照临先乖乖等着”。

应照临看着她转身进入厨房的身影坐在餐桌旁仔细观察自己怀里的娃娃，她理该是一个女娃娃，可惜被人剪去了一头长发，衣服也换成了简单的衬衫和裤子，像是被打扮成了一个男孩子。

白裙妈妈依旧在天黑前离开了家。

应照临在黑裙妈妈离开家后去厨房取了两把刀，一把藏在背后，另一把就上楼放到了自己的房间，娃娃就一直用左手抱在怀里。

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握紧刀的手心沁出汗水。他怀中的娃娃转动纽扣做的眼珠看向他。

“吱呀”。

“宝贝！妈妈回来了”，在看见门把手转动时他就躲在了门后边看着门被推开。

应照临屏住呼吸，看着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停住。

“宝贝，躲在门后是要跟妈妈玩捉迷藏吗？”

应照临的呼吸一滞，立刻转过去将刀捅过去，刀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他抬头，刀子插入的是胸口下面，扎偏了！暗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裙子上漾开开出一朵朵花，应照临迅速后退。

“你这是干什么？刀子太危险了不应该是小孩子玩的东西”，门外的女人按住刀子猛地拔出甩到地上，“而且，妈妈会生气的哦”。

女人的脸上挂着笑，目光扫到他怀里的娃娃，“原来是找到这个破娃娃了啊”，她的表情狰狞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乖孩子，把娃娃扔掉，你就还是妈妈的好宝贝，好不好？”

这是一个惊悚的场景，她嘴角含着笑，黑色的眼眸里却全无笑意。不过比这更令应照临惊慌的是他下意识听话的身体，在女人话语中浮上来的安心让他恐惧，整个人僵在那里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他就抱着娃娃站在那里看着女人，紧紧环着娃娃的胳膊慢慢松开，道歉的话语堵在喉咙。

“妈…”

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使他从那种怪异的感觉中脱离出来，一回过神他就立刻抱着娃娃往二楼跑去。女人见状叹了口气就像是看见孩子叛逆的母亲那般，无奈而又担忧，“妈妈就不该太宠你，下次还是管教严厉一些才好”。

应照临一路跑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也不顾开没开灯就钻进去反锁上门。他的后背紧贴着墙，在一片漆黑中他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抬眼便对上一双血色的眼眸，他呼吸一滞。

“你妈妈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找她”。

“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精致的长发娃娃大吼着，她的声音变得尖锐，红色的眼泪流下将公主裙染脏。

“宝贝，快给妈妈开门啊”，门外是白裙女人温柔的声音，应照临这时候意识到其实是自己有些急切了。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睡觉前不久，只需要支撑到早上白裙妈妈回来就好。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容他后悔，只有想方设法撑过去，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抓住。随着胃里传来的饥饿感加重，应照临意识到在经历了一番运动后，晚饭还没吃，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尤其是……

应照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娃娃咽了口口水，这个娃娃对自己的吸引力有些大，除了饥饿还有浮上的困意让他神经紧绷却十分疲惫，看着面前的娃娃又瞥眼怀里的娃娃他猛地拉开门侧身。

“怎么还拿着武器，宝贝是不喜欢妈妈吗？”

女人似乎并没有看见那个精致的娃娃而是直接看着应照临，视线触及到他手上沾血的刀后神情变得冷漠。

“还不把刀放下吗？不能再闹脾气了”，她刚刚被刺伤的伤口好像已经愈合，除了白色裙子上染出的血色完全没有别的迹象。

“妈妈？”

精致的娃娃浮在半空看着女人怔怔开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对，她是你的妈妈。看，这是你的爸爸”，应照临将怀里抱着的短发娃娃举起来丢过去，一下就砸到了女人身上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

“妈妈…妈妈，是我的妈妈！是我的妈妈！”精致娃娃开心的抱住女人的脖颈，然后收紧，“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

但纵使她再用力都伤不了女人一点，白裙妈妈甚至不再扮演，非常不耐烦地扯断缠住脖颈的头发。

应照临一边看着女人与精致娃娃的拉扯一边慢慢往后退，刚感觉后脚踢到了一个东西下一秒脚踝就被拽住往后一拉，在巨力下应照临一个不稳摔到地上，他往后转动身子抬手摸黑将刀尖朝下扎去，是刺进肉体的感觉。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捅我！”

应照临听到一声男人的谩骂，随后脖子就被扼住，剧烈的窒息感传来让他不得不仰头张嘴试图获取氧气，他扒着扼紧自己喉咙的手，眼前看见的景象也逐渐模糊。

“妈……妈”

微弱的声音也不知触动了女人的哪根神经，她居然放弃与娃娃浪费时间上前五根手指弯曲抓住断臂的另一端，力道之大连指尖都嵌入了肉里。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她用冷冰冰的口吻说着，然后撕扯下断臂上的一块肉甩开碎渣又扯上一块干净的皮肤，它立刻松开手挣扎着却死活逃不出白裙妈妈的手心。

重新呼吸到氧气的应照临立刻瘫在一旁大口喘气，他抬手拭去眼角因为窒息流出的眼泪。

“怎么？你也想要？可是你根本保护不了你的儿子”。

“不，我可以”。

“我看还是把他留给我好了，让我来帮你惩罚他”。

有两个声音在争吵着，应照临发现，白裙妈妈原本纯白的裙上除了血迹还染上了黑，就像下摆被泡进了纯黑色的染缸般，从下往上染上了黑色然后卡在腰处不上不下。

应照临拿回刚刚掉落的刀又趁着两个声音争吵时拿上放在门后的另一把刀。看准时机后冲上去撞倒女人将刀刺入女人的左胸口，鲜艳的红给白色的裙子点缀上美丽的花朵。

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女人的脸上立刻带上恐惧，她开始疯狂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看吧，就是这样，你根本保护不了你的儿子”。

应照临拔出刀重新刺入女人的右胸口，对方脸上恐惧的表情扭曲着带有讽刺，然后是诱惑般的温柔“照临，对，就是这样，杀了……”

“妈妈，谢谢你保护了我，我爱你”，说完，应照临将另一把刀刺进女人的脖颈。

缠住女人脖颈的娃娃这会儿反应过来刚要暴走就被拽住了，她回头就看见短发的娃娃拉着她的裙摆摇摇头。

看着失去生命迹象的女人，应照临缓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两个娃娃手拉着手。短发的娃娃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你帮她解放”。

一阵眩晕感传来，应照临在小女孩甜甜的笑声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