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惆怅客 番外·及笄（二）

素心带给尔晴的快乐有多少，素心走后的一年里，尔晴就病得有多重。

顾玄费尽心力，总算将尔晴的身体调理得好了些。

这一年里，他不得不将唐门的事务带到青城处理。

尔晴身体恢复后没多久，便是她的及笄礼。

但她还沉浸在失去好友的伤痛里。

纳兰·尔晴（字容安）二哥哥，你不许拦我！

她强撑着要上马车。

顾玄一贯不忍对她说重话，只是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

纳兰·尔晴（字容安）二哥哥你说过，随心而活，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为何现在不让我去金川为素心报仇？

她气得双眼泛起泪光。

顾玄将她放在了她从前读书的亭子中。

顾玄（字微晴）素心是唐门的人，素心的仇

顾玄淡淡道。

顾玄（字微晴）该我来报。

纳兰·尔晴（字容安）你报你的，我报我的。

尔晴气呼呼的。

纳兰·尔晴（字容安）难道她不是我的好友吗？

顾玄叹口气，摸摸她的头。

顾玄（字微晴）你身子弱，素心和我都不希望你卷入这些纷争里。江湖恩怨也好，朝堂冲突也罢，都有我。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玄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纳兰·尔晴（字容安）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十年后，十年后你又在不在我身边呢？有仇现在报。

尔晴起身就要离开。

顾玄（字微晴）我已向夫人递了庚帖和请婚书。

这句话，让尔晴停下了脚步。

顾玄（字微晴）很快就是你的及笄礼，夫人特意从京城赶来。此刻若我们去了金川报仇，朝廷追究起来，我该如何向唐门众人交代，你在家族中又该如何自处？

顾玄温柔地劝着。

顾玄（字微晴）不急在这一时。

纳兰·尔晴（字容安）二哥哥

她总是不敌他的温柔。

纳兰·尔晴（字容安）可是

顾玄（字微晴）你的身体最近才稍微好些，不必挂心这些。

顾玄道。

顾玄（字微晴）还记得我要你背的吗？

尔晴认命地被顾玄牵着坐下，轻轻回答。

纳兰·尔晴（字容安）记得。

顾玄（字微晴）再背一次。

顾玄的音调平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纳兰·尔晴（字容安）怨因德彰，故使人德我，不若德怨之两忘；仇因恩立，故使人知恩，不若恩仇之俱泯。

顾玄拍拍她的肩膀。

顾玄（字微晴）很好，记得很清楚。

纳兰·尔晴（字容安）二哥哥

她依然撅着嘴，显然还是不高兴。

顾玄（字微晴）等

顾玄悄悄红了耳朵。

顾玄（字微晴）完婚后，我们送素心回故乡，再回来为她报仇。

纳兰·尔晴（字容安）真的？

她一脸惊喜，似乎没想到平日一贯要她优先用善意待人的顾玄会同意她这个要求。

顾玄（字微晴）真的。

得到了顾玄的郑重承诺，尔晴终于高兴起来。

顾玄（字微晴）即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玄正色道。

尔晴认为定下婚约后，顾玄不可能不在她身边，是以爽快点头答应。

及笄礼当日，也是她与顾玄定下口头婚约的日子，此后他正式接替师傅叶天士全权负责尔晴的治疗。

婚约和顾玄同去伊斯坦布尔的承诺让她开心不已，连思柏夫人都说自己生了个一点不矜持的女儿。

她彼时抱着母亲撒娇。

纳兰·尔晴（字容安）二哥哥可是我从小就相中的如意郎君。

顾玄闻言，嘴角的笑意虽然很浅，但整个人没了周身霜雪的气息，变得柔和起来。

定下口头婚约后，尔晴缠着他在玉龙谷种了一片彼岸花海，期望黄泉碧落，生生世世都能与他携手。

他在唐门行二，因此尔晴一直叫他“二哥哥”；

和宁琇结拜后，也是行二，算是个有缘的巧合。

她身体很弱，性子却很明媚。

记事后第一次见到他，五岁的尔晴盯着他看了很久，问道。

纳兰·尔晴（字容安）这位俊俏的哥哥是哪家公子，可有婚约？

纳兰·尔晴（字容安）没有的话，哥哥等我几年，等我长大娶我可好？

当时，顾玄的两只耳朵红得仿佛能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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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玄的教育和开导很重要，这也是一开始尔晴能不计前嫌救傅恒的重要原因：因为有恃无恐，牢牢记得顾玄那句“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