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密林邪教

警察们踏入的这块地方名声很不好，自古以来，有关此地的恐怖传说层出不穷。这是一处白人一无所知的地界，并且自古以来几乎没有外来者到此。传说，这块密林中隐藏着一处湖泊，一般人无法看见，湖泊里栖息着一只怪物，它有着奶白色的皮肤和水螅一般长长的身体，它没有固定形状，身躯庞大，长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村民们说，在午夜时分，会有一种长着蝙蝠翅膀的恶魔从地下洞穴中出来膜拜这只怪物。他们还说，在没有这块林子的时候，在没有拉萨尔的时候，在没有新奥尔良的时候，在没有美国的时候，甚至在没有动物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这只怪物了，看见它就意味着看见了死亡，人们能做的只有避开它。而这些都是那群伏都教教徒宣传的。事实上，他们祭祀的地点处在这片可怕林子的边缘，但那已经很糟糕了。而这些所谓的祭祀活动，对于村民们来说，却远没有那些恐怖传说那样令人心生厌恶和恐惧。

勒格拉斯警官和他的下属们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毛骨悚然的树林深处匍匐前进。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个亮着红色灯光、响着沉闷的手鼓的地方。回响在他们耳边的手鼓声错乱不齐，阴郁沉闷，可能只有疯子或诗人才能欣赏得了这阵喧闹。在这中间，还夹杂着人类的独特嗓音，野兽的可怕嚎叫，还有分不清是人还是兽发出的声音。森林中的动物疯狂的哭嚎撕碎了宁静的夏夜，在黑暗中回响，犹如撒旦之门即将打开，地狱的景象映入眼帘一般。偶尔的，这些混乱的声音会停下来，接着是一片嘶哑的，犹如合唱的歌颂，中间还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在大声朗诵:

“菲恩鲁－米戈路内夫－克苏鲁－拉莱耶－瓦纳戈－富坦。”

此时，警察们终于走到了这片林子的边缘地带，他们立即被眼前残忍的景象吓呆了。他们中有四个人快要站不稳了，还有一个直接吓晕了过去，被勒格拉斯泼了冷水之后才醒。两个警察在原地大喊大叫，不敢迈出半步。他们不知所措，瑟瑟发抖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切。

在一片沼泽地中，有一处算是比较平坦和干燥，自然形成的草地，上面围满了人，他们都在以一种十分怪诞的方式跳跃和扭摆，那情景只有塞姆或是安德罗拉才能描绘出来。这些不同种族，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人杂乱的聚在一起，赤裸着身体，围着一个像是篝火一样的巨大圆圈，发出牛一般的啼叫，驴一样的嘶吼。在圆圈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石柱，石柱顶端突兀地摆着一个小石雕。在圆圈周围，均匀的摆着十个绞首架，那些失踪的村民们头朝下，吊在那里（当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而这些禽兽一样的教徒，就围着圆圈蹦跳着，嘶吼着，像是在进行永不停息的狂欢似的，按顺时针的方向在火圈和牺牲者之间转动着。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时，一个西班牙籍的警员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隐隐约约从极远处听见了沉重巨大的走动声和一阵子翅膀拍动的声音。他叫约瑟夫，我后来还见过他，他也承认那晚他是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说他还看见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对发亮的眼睛和一个白色的巨大肥胖的身躯。但当时，我只觉得他是那些传闻听太多了。

还好，勒格拉斯警官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就立即想起了他们的职责。尽管对方有将近一百名信徒，但是勒格拉斯警官还是下令让他的人手持武器冲上去，义无反顾的追逐那些手无寸铁但是凶狠异常的教徒。那无法描述的喧嚣和混乱场面足足持续了5分钟，有人奔逃，有人开枪，有人挥拳乱打，最后，他们抓到了47个面色阴沉的人，勒格拉斯命令他们马上穿好衣服，在两列警察中间排成一队。有五个信徒倒地自杀了，还有两个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呻吟。至于那个放在巨石顶上的小石雕，自然就被人拿下来，交给了勒格拉斯警官。

经过了一段紧张、疲惫的旅程，他们回到了警察局总部。通过核实身份，他们发现，那些被捕的人都是一些很卑贱的、血缘混杂且精神不正常的人。他们大多是水手，只有少数几个黑人和黑白混血儿，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伏都教。而随后的审讯，更使他们意识到，这是一支他们从未见过的，比伏都教更深厚久远的教派。这些教徒虽然鄙贱且愚昧，但是他们对于他们信奉的东西都出奇的一致。

他们的说法，照常人来看，实在荒谬得很。他们说，他们信奉的是一只来自外太空的大恶神。在人类还未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降临到了地球。那些大恶神现在已经死了，入了海。但是它们的精神通过托梦告诉了第一批人类，引导他们创立了这个永不消亡的教派。他们说，他们的教派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将一直存在。那些邪神现在正隐藏在世界各地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它们的领袖克苏鲁从它位于拉莱耶的住所中走出来，重新统治这个世界。有朝一日，当群星位置正确的时候，克苏鲁将带领它忠实的信徒们，将黑暗重新布满大地。

似乎是，人类并不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没有人亲眼见过那个大恶神，那个小石雕就是伟大的克苏鲁，但是谁也说不清其他恶神是不是和它长得一样。现在也没有人通晓那些古怪的文字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些信徒们还是会口口相传一段吟诵，虽然它早已不是秘密，但是每次他们提到这句话时，都小心翼翼的，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就是“在它拉莱耶的住所中，死去的克苏鲁在等待梦境。”

被捕的人中，只有两个被证明是心智健全的人，将会被立即处以死刑。其他人都被送到不同的机构托管了。所有人均矢口否认了他们杀人。他们说是黑翼神干的。但警察们都无法得知有关黑翼神的线索。幸亏有一个年岁很大的、名叫卡斯特罗的梅斯蒂索混血儿提供了很多材料，他声称曾出海到过一些神秘的港口，并且和隐匿在大山里的一个教派的领袖交谈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