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诡异石雕

勒格拉斯巡警没有想到他带来的东西能产生这么大的吸引力，那些搞科学研究的人一看见它就显现出了异常的兴奋，围着它看个不停。所有人都蜂拥而至地跑到石雕面前，盯住了这个诡异莫测，形状可怖的东西，并围绕着它讨论个不停。没有哪个人可以说出这个雕塑究竟来自哪个学派，也没有任何一位学者能估摸出它塑造于什么时候。那雕塑上诡异的字符和在灯光下发亮的暗绿色光泽似乎在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来自千百年前那不为人知的地方。最后，为了每个人都能近距离地观察这个石雕，大家每个人开始慢慢传看它。

它大概有七八英寸高，制作得无可挑剔。至于艺术形象，这显然是一个怪物的模样，隐约带有人类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形似八爪鱼的脑袋，它的身体似乎带有附着着粘液的鳞片，前后掌都有巨大的爪子，身后是一对畸形的，瘦削的小翅膀，略显肥胖的身躯蹲坐在一块巨型石板上，石板上面刻满了阴森怪异的图案文字，它的两只前爪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下巴长长的触须快要触及地面了，后爪则稳稳的抓住了石板。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看起来令人心生厌恶，并且老是让人感觉到一种阴暗的，不可名状的恶毒之感。整个雕塑的形象异常逼真，而且来源不明，这也加大了恐惧的效果。毋庸置疑，这个东西肯定来自我们无法测量的久远年代，可是它那怪异的形象显现出与人类社会毫无关联的样子，又使人不由得怀疑这个东西是否出自人类之手。此外，它的材质也是一个谜。显然这是一块石头，摸起来凉润而有光泽，暗绿色，上面还有金色的斑点，或者说彩虹般的条纹，对于一位地质学者来说，这也是十分罕见的。更不必说那上面刻着的怪异的字符。这批学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语言学家，精通地球上绝大部分的语言，但是我敢打赌，那些人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清楚地解释上面哪怕一个字符的含义。甚至于连与这些字符渊源很像的古老文字也没有找到，包括埃及的象形文字或者中国的甲骨文。这个石雕无论是材质，工艺，内容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它除了给我们这些学者们莫大的疑惑外，什么作用也没起。它显然不是人类的杰作，而且里面某些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老而邪恶的生命，不为人知的世界。

科学家们纷纷摇头表示他们被巡官的问题难住了，但其中有一个人对怪物的形状和那些字符有了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并犹犹豫豫说起了他所了解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怪事。这个人就是已故的普林斯顿大学人类学教授威廉•钱宁•韦布，他也是一个探险家。韦布于48年前曾经去往过格林兰岛和冰岛，想要去寻找一些用古老文字刻画的碑文，但没有找到。不过一件怪事却恰好被他撞见。当时，韦布教授正在攀爬一座巍峨的冰山。等到他攀登到峰顶的时候，他看见一群爱斯基摩人，也许是一个不知名的部落教徒，正在那里很虔诚的祈祷。在他们面前巨大的冰山断崖上，刻画着一个形状怪异，十分简单粗略的怪物形象。据他所知，他从来没有在其他爱斯基摩人的部落或村子中见过他们崇拜这么一个可怖的魔鬼。他询问了其他爱斯基摩人，发现他们对那群人和那个怪物都显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说那个图画是万古之前世界还未形成之时流传下来的。这个教派用来祈祷的方式十分骇人听闻。他们不光用活人做祭品，还做着动作怪异的礼拜仪式。他们还说，这乃是一个远古的邪神，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每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这群人会对着余晖围着画像跳着怪诞野蛮的舞步。韦布教授说，尽管那个画像很简陋，不过依稀从轮廓可以看出这个雕塑和那个画像所描述的是一个东西。

教授的话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唯有勒格拉斯警官异常兴奋，他马上抓住教授问个不停。他的警员们通过审讯那些从沼泽地抓来的邪教信徒，已经记录了一些在祭祀中吟颂的内容，所以他请求教授尽可能地回忆一些他从爱斯基摩巫医那里记下的音符。经过仔细地比对，警官和教授都一致认为在分隔遥远的两个地方发现的两种可怕的祭典，在吟颂的内容上有相似之处。爱斯基摩巫医和路易斯安那的邪教徒在赞美他们的类似偶像时基本上用的是相似的音符：

“菲恩鲁－米戈路内夫－克苏鲁－拉莱耶－瓦纳戈－富坦。”

勒格拉斯警官知道的甚至比教授知道的还多一点，那就是这句话的意思，据审查结果表明，那群教徒在被关押的房间里曾经反复说过这句话的含义，这是说“在它所居住的宅邸——拉莱耶中，沉睡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此时，所有人都按耐不住好奇心了，都恳求勒格拉斯警官详细叙述他抓捕邪教徒的过程，并引起了我叔祖父的极大关注。

那是在1907年11月1日，新奥尔良警察局接到了一个来自南部沼泽和湖边的紧急求助。在那片公地上合法居住的民众，大部分是生性善良、古朴的劳动人民，每每在夜里都会受到某种不明对象的侵扰，而且令他们感到很恐怖。显然，那是一群不怀好意的坏蛋，但那群人可比他们所了解的伏都教要可怕得多；他们曾远远地听到过从那片他们从未涉足过的黑压压的林地中传来的充满恶意的手鼓声，而且从那时起，他们中的一些妇女和儿童就失踪了。来报信的人惊恐万分地说，他们再也无法忍受那些疯狂的呼喊，撕心裂肺的尖叫，令人胆寒的吟颂，和舞动的鬼火了。

因此，一个由20人组成的警察分队分乘两辆马车和一辆汽车，在那个报信人的引领下，于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向沼泽地进发了。他们在车子再也无法通过的地段下了车，又在暗无天日的柏树林里默默地跋涉了好几英里。丑陋的树根和令人厌恶的寄生菌类随处可见，而偶尔出现的一大堆潮湿的石头或腐败的残垣断壁更强化了这种阴森可怖氛围。终于他们来到了村民居住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杂乱拥挤的可怜的棚屋；欣喜异常的人们跑过来围住了他们这一队手拿提灯的人。此时从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了沉闷的手鼓声；随着风向的变化，还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发狂般的尖叫声。透过灰暗的矮树丛，似乎能看见在无尽的夜色中有微微发红的、眩目的闪光。那些惊恐的人们宁愿自己被单独地留在原地，也不愿向那片正在举行邪恶祭典的地方挪移半步，勒格拉斯巡官只好带着他的19个手下，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恐怖的黑暗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