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沉过,等她醒来打算去服侍芙蕖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早的就已经醒了。
眼底一片乌青,像是昨晚根本就没有睡。
“小姐你······”
“花念。”
小姐径直打断了她,花念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回过味来,却发觉小姐眼眶红了。
她问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
密不透风的寝屋,唯有银针闪烁。
男人紧闭着双眼,健硕而成熟的后脊如山一般强悍,紧实的腰腹线条无疑不在昭示着青年的强悍。
“毒素明明压下去了,为何昨日又突然复发?”
少年不解皱眉,“哥哥昨日做了什么?”
“没什么。”
低垂的羽睫扑闪,恰到好处的盖住他不该有的情绪。
摈弃那些无用的软弱和同情,那他便依旧是那个铁石心肠的宫尚角。
“开些药吧。”
“还有,解药什么时候能出来?”
宫远徵眼神黯了黯,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沉,“最晚三天。”
“得快些了。”
宫尚角轻扯嘴唇,拉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他怕是撑不住三天。”
“若是这世上之人都如同宫子羽一般无用,呵。”
剩下的话,宫远徵都不屑说完。
可又想到那个人偏偏就只看得到他们口中这一点都没有用的废物,未免气恼,却并不愿深究这份不甘从何而来。
“哥哥昨日可是与宫芙蕖待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的,可是心却难以抑制的往少女的方向牵扯。
左右晃动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这句话还未完全落下,气氛就陡然凝了下来。
“你很在意阿蕖?”
即使看不到宫尚角此刻的表情,凭借着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感情,宫远徵也知道他这话问出是有多么的愚蠢。
“不是,只是好奇那蛮狠的丫头会有何反应罢了。”
他不自然的转移问题,像是随口一说,“总觉得她不是那般听之任之的人。”
凝结的气流间,宫尚角还是开了口,“她的事,远徵弟弟不必多在意。”
“我会来管。”
微妙难言的情绪在心底发酵,宫远徵想说些什么,可喉间的酸涩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像是不小心误食了梅子汤里的一颗酸梅,明明吐掉就好了,可偏偏就是要自虐般的含在嘴里,感受那酸的发苦的滋味顺着喉管一路往下。
不喜欢这种感受,又偏偏难以割舍。
甚至不知道心为什么泛着酸水,在听到他叫她阿蕖的时候。
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他疯了吗?
宫远徵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默默取下为宫尚角疗伤的银针,罕见的没有和宫尚角说一句话的离开了角宫。
嘴上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宫芙蕖。”
他自言自语的音量轻到几乎可以被风吹走。
可惜,屋内的人并没有听到自己好弟弟的那一声缱绻呢喃。
竟也是对着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