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5—心悸

　　华丽的马车飞快行驶在陡峭的山路之中，车檐边精心打理过的流苏穗子随着剧烈晃动的车身一摇一摆。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马夫有些难以驾驭身下的这匹马，原本一刻钟就能走完的路，今夜恐怕都难以上去。

　　谁都没有想到会突降暴雨。

　　意外总是来的突然。

　　多大的雨水用力的砸在马车顶棚，像是一阵阵焦躁的击打，不得安宁的模样和马车内的两人心境如出一辙。

　　“不会有事的，阿蕖。”

　　望着少女苍白的脸色，宫子羽不免心疼，他伸出手，用帕子一点点的拭去芙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眼神很是温柔。

　　“哥哥在呢。”

　　芙蕖艰难的抬起眼，吐字都带着颤，“哥哥，你还记得我上一次心悸是在什么时候吗？”

　　宫子羽动作一僵，嘴角难以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很轻，但他依旧能感受到。

　　“别想太多，阿蕖。”

　　他用力握住了芙蕖的手，强扯出笑，不愿让她回想起当年让她走不出的梦魇。

　　即便他也是如此。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芙蕖闭上眼，硕大的眼泪如两颗饱满的珍珠一般从眼睫滑落。

　　她也不想想多，她也想当做无事发生。

她比谁都更希望是自己的身体出了差错，而并非是真的有事。

　　上一次心悸，是母亲离世。

　　那种痛感，只叫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像是一种烙印般的伤痛，只是不在肉体上，而是尖锐的刺向她的心脏，要叫她终身铭记。

　　芙蕖花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走出那段难以言说的伤痛，她原本以为她的意志力足以让她抵抗这种连医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病痛。

　　可就在今天，痛感复发。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个叫嚣着让她死亡的雨夜。

　　那个失去母亲的雨夜。

　　而就在此刻，一样的雨夜，一样的心悸。

　　巧合的让她极力想要找出一丝不同，都无法做到。

　　“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哥哥。”

　　她用力用手背擦去眼泪，眼睛红的吓人，“倒霉的不该总是我们，这不公平，对吧？”

　　宫子羽闭上眼，竟然没有办法装作心平气和的赞同。

　　老天爷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

　　宫门。

　　长老院灯火通明。

　　三位长老面色严肃的望着眼前的几个小辈，目露威严。

　　“宫子羽和宫芙蕖呢。”

　　位于最中间的长老开口，满是苍老的嗓音却又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没有人只会将他们当成几个普通的长辈。

　　“他们······他们可能还在休息，一时间······还没来得及赶到。”

　　宫紫商强忍着对这几位长老的害怕，逼着自己开了口，可话虽然说了，语气却是颤抖的厉害。

　　宫远徵在边上冷笑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竟还能休息，羽宫的人心都是这么大的吗？”

　　“要我说，这两兄妹简直——”

　　“远徵。”

　　宫远徵的后半句在宫尚角饱含警告的眼神下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