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这就下山,带芙蕖小姐回来。”
“不必。”
宫尚角抬手,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我去就够了。”
可还未等迈开步子,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便飞快的在门口响起。
宫尚角眼神一凛,杀气从眼底掠过,门外的人便已匆匆开口,“角公子,执刃和少主出事了!”
今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太平夜。
*
芙蕖和宫子羽玩的很是尽兴,可即便是再热闹的场景,总会有消散的时候。
“今日玩的如此开心,回去想必又是一顿骂。”
芙蕖手里举着宫子羽为她买的糖葫芦,一口就将那包裹在山楂之外的糖衣咬碎。
浓郁的甜意蔓延在口齿之间,她很是喜欢吃甜。
“骂就骂呗,反正也没少被骂了,今日大不了就再被骂一顿。”
宫子羽自嘲一笑,反正父亲从来都没有对他抱有过什么希望,若是真的有,也大概在母亲死后,彻底湮灭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垂头望向身边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芦的芙蕖。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有唤羽哥哥能让父亲放心,这也就足够了。
他并不贪恋执刃的位置,只要有妹妹,一切权力于他而言都并没有那么重要。
芙蕖不是傻子,听得出他语气里掺杂的自嘲之意,但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失落。
她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有的时候也想不明白,在他们兄妹两面前,父亲究竟是扮演着执刃角色的父亲,还是扮演着父亲角色的执刃呢?
注定无解。
看着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摊贩也逐渐收了摊子。
原本攒动的灯火逐渐散开,而后,零星的晃动着,借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夜风,此刻的景色看上去莫名凄凉起来。
“哥哥。”
芙蕖想说话,可在气息进入胸腔的那一刻,有一阵难言的疼痛凶猛的刺入,让她一时缓不过气来。
气体好似一点点的被挤压出去,却又吝啬的不让外面的气体进来。
一时间,竟然无法呼吸一般,只能用力的捂住胸口,试图驱散这教她快要疼晕过去的痛感以及无力招架的窒息感。
手中的糖葫芦再也握不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糖衣碎的很是彻底。
“阿蕖!”
宫子羽急急的扶住即将摔倒的她,俊脸写满了恐惧。
“你怎么了?!”
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是得了重病一般,脸色竟如此难看?!
她一时间无法作答,只能拼命的攥着自己的前襟,质地柔顺的布料在这般造作下,早已满是皱痕,不复来时的平整。
她是想告诉宫子羽她没事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芙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一种难以承受的闷痛在胸口缓缓蔓延,像是伴随着血液的流动,一点点的顺着她的四肢扩散开来,让她全身都无法动弹。
“我们回去,哥哥。”
芙蕖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攥住宫子羽的手腕,圆润的指尖在这一刻毫无血色。
她艰难的重复着,“我们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