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5.21
“咳咳咳,妈的,沈江雨!你扔了个什么迷魂弹出来!呛死我了!”
不用说,骂人能骂出如此境界的,沈家我除了沈江雪,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朝他耸耸肩:怪我咯?我要是不扔那张镇魂符,现在早就被啃噬地一干二净了。
沈江雪白了我眼,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江别回怼他道:“你也不算什么好鸟。”
嗯,来走这趟的沈家人,在我眼里都算不上什么省油灯。
继续往里走,是一片地下河。
沈江词其实是有点犹豫到底过不过去的:一来是怕河底有什么脏东西,二来是这支小队里有俩人不识水性,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先给憋死了。
那两只旱鸭子你应该已经猜到是谁了吧?
就是我和沈江别。
最终我们还是决定过去。
镇魂符的作用时长已经过了,我耳朵好,提醒他们那些鬼藤可能已经顺藤摸瓜快找到我们了。
还好这条河两旁有岩壁,石头也比较沙,能给我们留出一条小道来。一前一后,刚刚好。
我被他们夹在中间,说是为了保护弱势群体。
嗯,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越需要别人保护嘛!
一路上沈江雪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和沈江澜嘀咕些什么,一定要给他俩记下来才好。
师父总说我不务正业,净往要刻画沈家史录上的本子写些鸡毛蒜皮的垃圾话。
我反驳他:难道写下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不是更好吗?
他呼了我一巴掌:“小兔崽子!你去学堂里瞅瞅!古往今来的那个录史者像你一样吊儿郎当的?!”
我指了指在外面往沈江澜身上扔泥巴的沈江雪。
老先生看着那小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你他娘的也给我滚回家反思去!”
等回过神来再去观察思考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那么乐观了。
那些鬼藤沿着墙壁爬了上来,扭曲得像条蛇。沈江澜往后扔了把火,但顷刻间就融入进了黑暗。
前面的路断了。
沈江词的眉眼有些疲惫,他让我们跳河。
我想,这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河水不是很深,刚没过我的腰部,但河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沈江别被一条奇怪的鱼咬了一口。
又过了好久,久到我的双腿都走抽筋了,走到沈江别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河里。
沈江词说,我们已经到了这个魂巢的内部了。
沈江雪又开始说闲话,真不知道他这一路上是抽风了还是怎的,嘴就没停过。
沈江别脸色有点苍白。
休整了一会儿。
我又听见了一声铃响。
我又听见了一声铃响。
嘶,大概是隔了三五分钟吧,我又听见了。
沈江词看我的神色有点古怪,我问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铃铛在响。
摇摇头。
我脑袋晕乎乎的。
他让我把耳朵堵上,我照做了。
到了。
好多好多的枯藤缠绕连绵在一起,缓慢蠕动着,好像在保护什么东西。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新奇玩意,等回头到了沈家再给你们画幅图瞧瞧吧。
我看见了。
那是一个和我在古刹里见到的惊鸟铃差不多样式的铃铛。
但它好像真的是挂在寺庙上的,因为我定睛一看,在诸多鬼藤下看见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棱角。
头好难受。
我又听见了。
“它”在唱歌。
唱的是我曾经在沈家史录第一册上看见的引魂歌,叫……
嘶,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头好涨啊,这玩意不会有催眠的效果吧?那送给经常失眠的江恒长老应该会不错。
不过要是我真这么做了,长老可能真的会弄死我。
哈哈,我就说沈江雪这家伙不行吧!沈江别被一个怪鱼咬了一口还能挺到现在,他直接倒了。
沈江词问我,明明是我的耳朵最灵,为什么比沈江雪那厮坚持得还要晚。
我回他:那沈江别不也一样吗?
我哥说:“沈江别耳朵不好,有时候总听不见。”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就使劲儿用本子一拍脑袋。
沈江澜看我的模样,淡淡道:“本来就不聪明,再拍就更傻了。”
我白了他一眼。
沈江澜也太可怜了,居然还要背着沈江雪!
我都要替他打抱不平了。
本来沈江澜就背着一柄古剑,现在再加上个拖油瓶,真是要累死的节奏!
我和沈江别说了,他语气不善:“那你去背?还是说把沈江雪就地处决了?”
我笑笑:“小孩子说话不要这么随性。实在不行的话,就地掩埋也可以。”
沈江词在前面笑了。
过了会儿,到了一个洞窟。
一路上确实没再碰上什么鬼藤枝了,但据练眼练得最好的沈江词说,有东西在跟着我们,像是一种鸟类。
我定神听了听,只有飒飒风声,但还夹杂着气流鼓动的声音。
我问沈江澜,他有没有听到魂铃的声音,他摇头。
沈江澜昏倒了。
我们被迫停下休整。
沈江词说他有点头疼。
我感受了下,也有点,而且愈发强烈了。
到现在,唯一还保持正常的人,是沈江别,因为他耳朵不大好。
我的视线有点模糊了。
就先记到这里吧,我想我应该好好休息一阵了。
反正有沈江词和沈江别在,不会出什么大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