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行至崇德殿,还是没有想清楚,那楼犇昨日之言,到底只是箴言,还是另有他意。
她轻叹一口气,缓缓走进殿内,将堪舆图呈递给圣上。
文帝展开堪舆图,赞叹了几句,而后意味不明地说道:
文帝程娘子,铜牛县一行,颇有收获啊。
南乔将头深深埋下,装作惶恐不安的模样,一言不发。
文帝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文帝事前是飞鸟,事后装鹌鹑。
文帝你你你…
文帝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要子晟怎么办啊?
南乔闻言,心放回了一半,她扬起头,含笑卖乖道:
程南乔陛下,是臣女错了。
程南乔臣女现在就回去,寸步不离地呆在子晟身边。
文帝的嘴角慢慢扬起,他强压下笑意,佯装薄怒地说道:
文帝滚滚滚~
南乔垂眸轻笑,慢慢退出殿中,待走出宫道时,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假笑。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南乔正欲起身,却见凌不疑缓缓走了进来,南乔挑眉说道:
程南乔好巧,我正要去找你,你自己便来了。
凌不疑面露愁容,却还是淡淡一笑,温和地说道:
凌不疑是很巧。
南乔轻蹙眉头,担忧地看向凌不疑,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询问道:
程南乔子晟,发生什么事了?
凌不疑眼眶微红,哑声说道:
凌不疑我阿母的病又重了…
凌不疑医士说,要早做准备…
南乔微张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紧紧抱住凌不疑,轻抚他的头,心疼地叫了一声:
程南乔子晟…
凌不疑将头埋进南乔的脖颈处,感受她脉搏处的温暖,扑通扑通,那为他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凌不疑慢慢回温。
马车停在杏花别院,南乔和凌不疑走到院中,看着落叶缤纷,徒增凄凉之情。
烛影绰绰,崔祐正在夸赞霍君华亲手制作的糕点,凌不疑牵着南乔的手,慢慢走进屋内。
霍君华看到凌不疑,兴奋地说道:
霍君华阿狸,你来了~
霍君华快来快来。
霍君华阿母给你做的杏仁糕,你最喜欢吃的。
霍君华尝尝甜不甜?
凌不疑快步走过去,慢慢蹲下来,他似乎顿了一下,而后,张口吃下了杏仁糕。
南乔看着二人之间温情脉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悄悄侧过头,轻拭眼角泪珠。
这时,气弱的霍君华轻声低语道:
霍君华阿狸,你吃个杏仁糕,为什么紧皱眉头?
霍君华是阿母做得不好吃,是不是?
凌不疑急忙开口说道:
#凌不疑没有,很好吃,很甜。
南乔的眼睛慢慢模糊,泪水再次盈满了她的眼眶,她担忧屋中之人察觉,因而,慢慢退了出去,在屋外无声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南乔身边的崔祐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
崔祐好孩子,别哭了。
南乔被吓得一激灵,泪水一瞬间止住,她拿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而后嗡声说道:
程南乔崔侯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崔祐轻笑着说道:
崔祐是你哭的太认真,没有听到罢了。
南乔尴尬又苦涩地冲着崔祐笑了笑,而后沉默地看向了不远处。
日渐西山,夕阳的余辉洒在枯枝败叶上,勾动生命最后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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