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交易”

都城中的袁慎收到信后，便立即去楼家取走了那面铜镜。

凌不疑知晓此事后，便再没有了顾忌。

他与南乔一同来到了楼犇的居所，三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如今证据确凿，凌不疑直言不讳道：

凌不疑楼兄与马荣勾结，诱骗颜忠将精铜与家人托付，然后尽数屠戮之，最后假作说服马荣开城投降，还将罪名栽赃给曲陵侯，作下一石三鸟之计。

楼犇欲要辩解，南乔冷声打断道：

程南乔楼公子，我们既坐于此，又怎么会没有真凭实据呢？

程南乔铜牛县外三十里处的驿亭，埋着颜县令一家和家父护卫的尸首。

程南乔楼公子写给颜县令的书函，与你送给延姬阿姊的铜镜，都在我们手中。

程南乔想来以你的聪慧，不会说出什么字迹不同这样牵强的借口了吧。

楼犇哑口无言，愤恨地闭上了眼睛，他微微点头，而后抬眸冷声说道：

楼犇没错，是我做的。

南乔蓦然起身，急切地问道：

程南乔我阿父呢？

程南乔你把他怎么样了？

楼犇的眉眼间，尽是一片冰冷，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楼犇程娘子，尸首和书函一事，凌将军还没有呈报给圣上，对吧？

南乔眉头紧蹙，手握成拳，一言不发。

楼犇见状，继续说道：

楼犇你是怎么劝说凌将军的呢？

楼犇你是否跟他说过，你欲要借此，同我做交易？

南乔的身子微微后仰，眼神晦暗不明，呈现防备姿态。

凌不疑轻轻握住南乔的手，寒声说道：

#凌不疑我们夫妇二人，自然坦诚相待，楼兄不必挑拨。

#凌不疑你若说出程将军的下落，圣上那里，我会去替你求情。

楼犇冷笑着说道：

楼犇什么？求情？

楼犇真是可笑。

楼犇这些年我楼犇游历四海，众人只知晓我文采博学，却从不知我的抱负，乃是山河为盘、星辰为棋。

楼犇可惜，储君对我伯父言听计从，我空有满腔抱负，却毫无用处。

南乔强压着不耐烦，冷声说道：

程南乔楼公子，圣上不是只有一个皇子。

程南乔今日，你将家父的下落告知，往后，你纵使戴罪，也有从龙之功，自然有你的锦绣前程。

程南乔行差踏错，步入歧途，也并非完全是死局。

程南乔之后的路，全看楼公子今日的选择了。

凌不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出言阻止。

楼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许久，他干涩地说道：

楼犇程娘子…

楼犇曲陵侯在铜矿西南角处的一间小屋中。

楼犇话音刚落，南乔蓦然起身，疾步走到院中，策马而去。

屋中，楼犇看着一动不动的凌不疑，意味不明地说道：

楼犇凌将军，不随着程娘子一同去找人吗？

凌不疑轻抬眼眸，沉声说道：

#凌不疑我为何留下，楼兄不知晓缘由吗？

楼犇浑身僵硬，眼皮发紧道：

楼犇难道我该畏罪自尽了吗？

凌不疑嘴角微挑，淡淡地说道：

#凌不疑楼兄说笑了。

#凌不疑吾妇与你达成了交易，在下怎会毁掉吾妇的信誉呢？

楼犇嘴角轻颤，松了一口气，而后，他抬眸低语道：

楼犇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马蹄声，掩盖了凌不疑与楼犇之间的谈话声。

待南乔和随行的黑甲卫找到小屋时，程始正在树上摘果子。

南乔的泪水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笑意。

一路上，程始叽叽喳喳，嘘寒问暖，慢慢抚平了南乔焦急不安的心。

阿父，她找到了她的阿父。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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