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雨点砸了下来,泪水与雨水混合,模糊了南乔的视线。
“砰,砰,砰”,一杖又一杖,凌不疑白色的中衣隐隐渗出血来,南乔的哭喊声也越发嘶哑。
他们之间,离得那么近,又离得那么远。
南乔被困在将士的长戟中,动弹不得,泪水模糊,她看到凌不疑侧头,冲她轻轻一笑。
不远处,三皇子面色冷峻,一丝不苟地数着数。
高台上,文帝闲适地饮着茶,笑眯眯地看着行刑台处的“苦命鸳鸯”,而宣皇后和越妃则有些心疼刚刚大病初愈的南乔,悄声命人不必拦着她。
南乔猛地冲向长戟,“吓得”将士猛地收回,她踉跄地冲向行刑台,用瘦弱的身躯,挡在刑杖之前。
三皇子刚要斥责,南乔抬头望向他,示意他去看高台上的文帝,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程南乔三皇子,已经够一百了,不是吗?
程南乔若是不够,您尽可打在我身上,我们夫妇一体,也不算是践踏国法。
周围寂静一片,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
凌不疑伸出手,虚弱地摸了摸南乔的脸,雨水与血水混合,冷汗随着雨滴落下,可他还是笑着,温柔地看着南乔。
南乔为他擦拭雨水与汗水,心疼地说道:
程南乔好疼。
凌不疑虚弱地摇摇头,回道:
凌不疑无妨,不疼。
而后,凌不疑被文帝派来的医官抬回长秋宫,南乔却不曾跟随在左右,不知去了哪里。
天色渐黑,凌不疑趴在床上,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一直未曾入睡。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凌不疑猛地起身,问道:
凌不疑谁?
一张大脸从门缝中探出来,可爱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梁邱飞少主公,我来看你来了~
梁邱飞踏着小碎步走进门来,凌不疑侧头皱眉,难掩失望。
梁邱飞只以为凌不疑是疼痛难忍,急切地低语道:
梁邱飞少主公,没事吧?
梁邱飞我可算是混进后宫了。
凌不疑不耐地问道:
凌不疑你怎么来了?
梁邱飞皱着脸回道:
梁邱飞阿兄逼我来的。
凌不疑的眼神危险地盯着他看,而后重新趴了回去,不再理会梁邱飞。
梁邱飞急忙找补:
梁邱飞不对,是我担心少主公一夜无人照料,这才来的。
梁邱飞少主公,你不知道有多惊险,我好不容易混进后宫,差点被宫中的侍卫发现,一刀要我去做宦官了。
凌不疑缓缓开口说道:
凌不疑做宦官也是有容貌标准的,你这等姿色,就算是宫了,也未必做得成宦官。
梁邱飞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凌不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凌不疑好了,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凌不疑又猛地起身,只见南乔披着被子,提着食盒,悄悄探进头来。
南乔踏着小碎步走近床榻,放下食盒,将被子慢慢披在凌不疑的身上,而后,碎碎念道:
程南乔莫要起来,别牵扯了伤口。
程南乔我担忧你会冷,所以给你带了我的被子,刚刚在火盆旁边烤了许久,里面还是热乎的。
程南乔暖和吗?
凌不疑温和地盯着南乔看,笑着说道:
凌不疑暖和。
梁邱飞看着平日稳重无比的南乔和凌不疑,见到彼此后便黏黏腻腻,一副小孩模样,颇为震惊,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破坏气氛道:
梁邱飞军中的生活比这还冷,哪怕是冬日,除了滴水成冰时,少主公永远是薄被冷床度日。
凌不疑看着梁邱飞的眼神逐渐危险,梁邱飞急忙闭住嘴巴,南乔惊讶地看着凌不疑,低语道:
程南乔啊?
程南乔你便是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
凌不疑垂眸轻笑,问道:
凌不疑你冷不冷?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南乔摇摇头,笑着说道:
程南乔我刚才披着被子来的,不冷。
凌不疑在南乔的轻扶下,慢慢躺下,而后,他看着梁邱飞,冷冷地说道:
凌不疑阿飞,长秋宫是不允许外男留宿的,快回去吧。
梁邱飞一脸震惊,可怜兮兮地说道:
梁邱飞少主公,我是冒着被宫的风险,才…
凌不疑抬头冷酷地看向梁邱飞,他瘪瘪嘴,“视死如归”地离开了。
南乔轻笑着看着梁邱飞离开,转头,却见凌不疑坐起身来,二人之间,离得那么近。
南乔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问道:
程南乔你坐起来干什么?
凌不疑微微凑近,直直盯着南乔看,笑着说道:
凌不疑你想干什么,你我便干什么。
南乔并没有像凌不疑所料一般轻吻他的嘴角,她眼神躲闪,温和地说道:
程南乔你快躺下。
凌不疑轻皱眉头,试探地叫了一声:
凌不疑姌姌?
南乔垂眸掩住思绪,轻声应答。
凌不疑有些慌张,轻抚南乔的脸颊,急切地问道:
凌不疑姌姌,你怎么了?
南乔叹了一口气,避开凌不疑的视线,轻声说道:
程南乔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谈,可好?
凌不疑摇摇头,坚定地说道:
凌不疑不好,我想现在就知道。
南乔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凌不疑,悲伤地问道:
程南乔你利用我受伤之事大做文章,是也不是?
凌不疑僵硬了一瞬,点了点头,南乔的泪一滴滴落下,他慌乱擦拭,急切地解释道:
凌不疑姌姌,我有苦衷,你知道,我有苦衷…
南乔一言不发,只垂眸安静地哭着,她浑身笼罩着绝望与哀伤,像是将自己锁了起来。
凌不疑慌乱不已,一直叫着:
凌不疑姌姌…姌姌…
南乔突然轻轻说了一句:
程南乔子晟,我也好疼。
凌不疑焦急地落下泪来,他一边擦拭南乔的泪水,一边喃喃自语道:
凌不疑对不住,姌姌。
凌不疑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凌不疑我不能没有你。
凌不疑姌姌…
南乔扑进凌不疑怀中,慢慢哭出声来,哽咽地说道:
程南乔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看到你鲜血直流时,我有多心疼。
程南乔而当我察觉你利用我时,我又有多绝望。
程南乔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凌不疑紧紧抱住南乔,一直不安地道歉,急切地安抚。待南乔平静下来,他试探地凑近,看到南乔默认地闭上眼睛,才慢慢吻上她的泪珠。
凌不疑一点一点吻去南乔的泪痕,最终停在绛唇处,不安地轻轻舔舐。
南乔狠狠咬了凌不疑一口,他安静地承受着,不曾发出一丝叫痛声。南乔心中叹气,逐渐心软,慢慢放轻动作,任由凌不疑的吻,一点点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南乔被凌不疑轻轻放在床上,她缓过神来,调笑着说道:
程南乔怎么,你受此重伤,竟还想做些什么?
凌不疑抬眸看着南乔,轻声问道:
凌不疑姌姌,你不生气了?
南乔冷哼一声,剜了一眼凌不疑,起身拿过食盒,端出里面的安神汤,愤愤地说道:
程南乔亲完才问,你就是个大尾巴狼。
凌不疑眨着清澈又水汪汪的眼睛,南乔的语气慢慢温和下来,轻声说道:
程南乔好了,喝了安神汤,睡一觉吧。
凌不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凌不疑你陪我一起吗?
南乔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透漏出丝丝危险,凌不疑急忙“自证清白”:
凌不疑我只是想要你陪我…
凌不疑你第一次同我生这样大的气,我害怕…
凌不疑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可怜狗狗,南乔果然心软,叹了一口气,答应了藏起尾巴的大灰狼的请求。
二人喝过安神汤,便一同侧躺在床榻上睡觉。南乔的呼吸逐渐平稳,凌不疑慢慢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南乔的睡颜,她淡淡地微笑着,让凌不疑狠狠松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睡去。
“我如一张离了枝头日晒风吹的叶子,半死,但是你嘴唇可以使它润洋,还有你颈脖同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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