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之旅（7） 探险的意义

“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对吗？”

“这不是废话吗？！”

好吧，看来“废话”是黑冰这个凶神恶煞的神明的口头禅——或者说，对于这些全知全能的神明而言，我一切论述性的说辞，都是废话。

不过，他们是有原则的神。我不需要理会黑冰的吐槽，接着往下说就可以，他们兄妹俩再吵吵也会听我说完的。

“我们向往高山，因为山顶可以尽收万物；我们向往宇宙，因为太空深处有璀璨明丽的星辰；我们班向往深海，因为深蓝之下是造礁者的乐园，群鱼虫的盛宴；我们也向往黑暗深邃的地底，那日落的归处却恰恰通往埋藏的古国异域。”

“所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小僵尸？”

紫焰对准我的火舌愈发极速地颤动，但并没有之前溶解我的皮肤时那般凶猛。说明她不管持何种态度，至少有认真在听。

“我的意思就是说，探险是我们的本性，旅行也是一种天赋，它的目的不是为了去哪里，只是为了前进，只需要头上有天，脚下有地。”

“这跟你闯入这里来有什么关系吗？净说些废话？！”

黑冰那巨大的镜面愈发耀眼，在漆黑深邃的粘稠流质中丝毫没有侵蚀或玷污的痕迹。

“我是从十之悠悠门来的，但是我就是自己爬上十之悠悠门的。我就是在解释为什么爬上十之悠悠门嘛——因为探险的天性啊！这么高大的一个建筑矗立在我们僵尸帝国的边界处，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当然很好奇地想爬上去一探究竟嘛！”

“那你怎么会进入这里？！”

“我也不知道，就是爬上来了然后被吸进这里来了，拜欧不也是这么进来的吗！”

我也只能解释（狡辩）自己为什么要攀爬十之悠悠门（有点像爬上校长的机器人后写检讨），却没法解释自己怎么进入这异度空间。毕竟我跟拜欧一样，就是在爬到顶端后产生了巨大的晕眩，在坠落的过程中便穿越到了这里。

“拜欧确实是这么说的吧，哥哥？”

“没错，之前那个叫迪里奈儿的也是这么说的。”

——啊，对，当时的我还没遇见过迪里奈儿，所以对这个名字无感。后来跟她打成一片后，我才听她讲，她睡着了以后自己召唤了沙尘暴把自己刮到这边来了，然后就顺手爬到十之悠悠门顶上试图站在高处找路，然后也到这里来走了一遭。

“那就是真的，事不过三。”

——所以你们以前一直都不相信拜欧和那个叫迪里奈儿的是被十之悠悠门自己吸过来的嘛……

“然后，为什么要爬十之悠悠门，我应该解释的够清楚了吧？！”

这俩磨叽的神明反而让当时莽撞无知的愣头青一般的我急躁了，不耐烦地问话，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触犯不可战胜的存在。好在紫焰和黑冰这对兄妹虽然性格不好但至少明事理。

“所以，哥哥，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废话真多，但是确实有道理，我们不应该阻拦一个中立的探险者。”

“所以，可以放我回去了吗？既然这里不欢迎我的话。”

“当然，福劳格，祝你好运。”

紫焰虽然说着祝福我的话，但声音却依旧阴森而颤抖，看起来像在给我下诅咒，并警告我下次别来了。

无所谓，这种奇幻的空间来过一次就好，神明的考验经历一次就行了，尽管没有体验拜欧体验过的试炼，我起码在话术上战胜了两个无所不能的神明。旅行不过是收获经历，为时光剪影，从来不必遗憾逝去的过去。

视野中，黑暗绽放开来，粘稠的液体纷纷闪开，眼前浮现出碧蓝的天空，我躺在灰暗的土壤上，沐浴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