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刘爽这三个字真够让人绝望的。
我咳嗽一声解释道：“你想想，他愿意跑出国去，就说明人没有国家的签证。他，到了国家就等于跟人彻底断了联系对吧？后面还用我说！”
刘爽这张脸总算露出点聪明的样子了。
“高队长，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相同国家签证的就有相同的姿势，人可以追到外国去杀他。”
“至少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追到外国去。因为很多国家都已经废除死刑了，最多是终身监禁或者是有期徒刑。罪名比在本国小得多。”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贼盗必罚。这是约法三章，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在其他的国家却未必。
李辉想往外跑总不能是为了让别人把他杀了能够从轻惩罚吧。
我回到局子里边查了一下。
还真别说，李辉的确去过不少地方。
本来他一个生意人，去的地方除了有好风景之外，还有丰厚的条件。
尤其是最近开始办的签证更是一个水资源丰富，环境优美的国家。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国家按道理来说水资源丰富，环境优美，号称医疗资源也非常丰富。
现在依然没有抑制住疫情。从去年开始，所有疫情就都蔓延开来。到现在一说去外边，一般人都不乐意。
在这一堆大潮当中，李辉他们两口子却逆潮而行，仿佛非常乐意往外边跑。
这就让人觉得疑惑不解了。
在这里，我也正好能够将李辉的几个合伙人都排除。
李辉的合伙人的确热闹，中间也闹得很热闹。到他死的时候还有两份在合伙合约上的纠缠，官司不明不白呢。
人跟他几乎都有相同的护照，唯一一个没有护照的是曾经跟着他起家的一个小工，名叫任武。
“高队长，你怎么看出来小子是工人呢？”
“你仔细看看这小子的股权是除了集体股东之外最少的。李辉的企业有将近四成左右的股份都已经分给了底下的工人。他自己也只有三成左右的股权。只不过他拥有全权管理权，而集体股东没有管理权。”
毕竟股权是股权，职位是职位。一个公司如果能做成一个企业，这两样东西就彻底分开了。
再说了，老板刚刚把股权分给工人，工人也不可能集体出来把老板打翻。
更何况做生意能做到李辉份上的也难得。
因为刘爽都看出来一个问题了。
“高队长，你说为什么李辉不保持自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主控权，反而要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呢？”
我笑了。
做生意的精，除了真正的老手之外，没有人想得明白。
“因为他这是要最大限度在保持利益的情况下，让公司的股权更杂。你看看上市公司最高的大股东，也只不过是二十顶了尖儿。为什么呢？因为股东至少得有五十人。”
“把股份捏在手里面的人做生意肯定做不大。因为一旦遇到的什么问题没有人来帮忙。把股份尽量稀释化，让其他的人都没有你的股权高。你语权没有变，得到的盟友却更多。你占主导权是你的买卖，有的问题你就自己撞墙去吧。”
“不是你占主导权，别人在你那也有一份有的问题，你至少可以找人帮忙吧。”
一个公司的股份越杂，就说明公司的成分越杂。
用那句老话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里面就卧虎藏龙了！
公司销量不好了，效益不好了，总是股东着急。到时候花花轿子人人抬，生意就能越做越大！
虽然看上去分的钱是少了，却把蛋糕做大了，实际上落到兜里面的还可能更多。
李辉有这种头脑也难怪能把生意做好。
所以，在人当中任武的百分之五的股权显得尤其扎眼。
股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几位大股东没有办法比，却要比集体股东当中的单人股份高很多。
有趣的是，我在公司现在公布的管理人员当中没有找到任武的名字。
或者也可以说，公司的成分特别有趣，一年前所有的管理人员全部离职。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后来者，或者没有强势的人。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辉的妹夫才容易将公司接手。
“看来，咱们是要找任武好好谈一谈了。”我说道。
“你觉得任武会有报复心？”
刘爽算是真正说中我的心思了。
他是所有股东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出国的，而且在卸职也没有继续在公司任职。
参照李辉其他股东的诉讼情况，当时应该是惹的天怒人怨。
任武作为最小的股东挨受挤兑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刘爽丫头倒是会给人泼冷水。
“高队长，你这也太想当然了吧，也许人家当时是唯一得好处的人呢。”
我摇摇头，道：“你要说他是唯一得好处的人，那吧，咱们两个去找他一趟，看看他得到什么好处。要是我就信你。”
事儿说起来容易，干起来也不难。
任武并没有离开城市，也没有离开城市中心的ＣＢＤ。正好相反，他在地方混的还是有声有色。
我们两个人找过来说要见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走路带风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他的皮肤略黑，身材高挑消瘦。一身西装穿在身上，有一种一丝不苟的干练。
“高警官是吗？请坐。”他对我们示意了一下，和我握了握手。
如果这真是我要抓的人倒还是一个难题了。
“任先生，今天我们是来找您了解一下李辉的案子。”刘爽说道。
任武头轻轻一歪，想了想，笑道：“两位是怀疑我？”
“这无所谓怀疑不怀疑，我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周围的人对李辉人什么看法。别人都不骂街，而他骂街的人，可能会是凶手。别人都骂街，而他不骂街的人，也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毕竟做贼心虚。所以您就不要猜我们的来意了，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我在这一番话倒是让任武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高警官你这话倒是痛快。行，那我就说说我对李总的看法。您看到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了吗？”任武笑道。
我也跟着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了，你总不能说这一切全都是李辉给你的吧？”
“倒不是李总给我的。不过我能有如今的家业，和李总也是分不开的关系。毕竟我人生的第一桶金他给的。”
任武跟我们说起他的故事来。
说起来任武和一般的打工者一样，在七八年前揣着一个城市的梦想来到城市。
时候，李辉的企业刚刚有了起色。
现在留下来的员工当中任武是唯一一个销售出身的。
“从一个企业来说，真正管理的人员如果是文职，我们销售员那战场杀敌的武将。九犬一獒啊，我熬出来的。说实话，时候的日子过得真不怎么样，每天都能学很多东西。至于我后来分到的股权，是李总抬举我。特地把我从集中股权挑出来做了独立股东。”
看来，听到这里就没什么可听的了。
任武对李辉是怎么想的？可能一般人不知道。任武对李辉有着最起码的尊重和最起码的感恩。
光这两点就足够了。
“嗯吧，咱们就算是闲聊天儿啊。刘爽你先别记了。”
我让刘爽把笔记停下来，并且也把身上的采访器拿出来关掉。
“您能说说有什么其他的关于李辉的事情吗？您所知道的之前一直没有提过的。”
任武呵呵一笑，摇摇头。
“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不过是个外围员工而已，让老总赏识就已经够了。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秘密之类的。”
撒谎！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明显能知道任武正在说谎！
他这话说的言不由衷。
看来某件事情真的跟他有关系啊。
“行，我知道了。吧，我的联系方式在这里，您要是能想起什么就再跟我们联系。怎么样？”
任武和我算是交换了联系方式，各自离开了。
坐在车上，我和刘爽两个人说的同一句话：“他和李辉之间绝对有秘密。”
“你也看出来了？”
刘爽诡秘的一笑：“这算是女人的直觉。”
女人？哈哈，看来女人的心思还真不能小瞧了。
“你就说说看，你是从哪里感觉到的？”
“我从哪里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觉得他说谎了。”
你这是瞎猜呀！
我一巴掌拍在脸上。
不过，刘爽到时还真说出点东西了。
“首先，你看看他的样子。李辉人搞的天怒人怨偏偏他得了一点好处，可见这两个人不是同门，也是同谋。”
有证据吗？我忍不住想怼她。
不过，我倒觉得她猜测挺对。
若是一件事情搞得天怒人怨，只有一个人不愿，恐怕人不是同谋，那分道的好处。
任武人一定是跟着李辉，碰到了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
“第二，他和李辉的关系，如果真的只不过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怎么可能特地给他留下一个股东的位置呢？不合常理啊。”
“行吧，你这两点说的都对，还有第三点吗？”我问道。
“也是最后一个了，我总觉得他在最关键的时候说谎，事情就不对头。”
虽然这一点也是瞎猜，而且非常牵强附会。因为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真凭实据，逮着人家撒谎了。
这最后一点，所以说是最玄乎却也是最稳妥的一点。如果李辉和任武真的没问题的，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他们两个共同的社会关系……嗯……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关系？”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有的时候很复杂，有的时候很简单。
李辉的老板跟手下人之间的关系就更是千丝万缕了，非常复杂。李辉和任武……我觉得如果从任武再查一查，还可能查出其他的东西来。
任武所掌握的秘密，未必和李辉的谋杀案有关，但是却是我了解李辉另外一面的关键。
至少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李辉这个人也存在着另外一面，他隐藏的特别深，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和任武两个人知道，其中必定隐藏着众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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