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接过照片，粗粗一看得出了一个跟我相似的结论。
“都不用细看，只要一看就知道是别人逼着写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明明在人眼中是相同的东西，这怎么看出来的呢？
“你回头等鉴定报告吧，就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去。”
将我手中的东西拿下来，三言两语不到，安静居然给我直接赶出来了！
算了那首古诗现在应该是有所突破，至少之前的案卷中并没有写。
父亲这一辈子兢兢业业，算是一个好警察。没办法，他年代没有ＤＮＡ鉴定，也没有文字痕迹学。
东西当时都是玄玄乎乎的东西不能作为证据。
我依稀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
“别说是当警察了，就算是中科院专门研究科学技术的那帮人又能怎么样？早年间在显微镜底下给个卵细胞做手术就了不起了。现在呢？你人的手在稳能稳得过机器吗？还有让那帮人弄个细胞就已经到了极限，让他们再搞基因……他们能弄清楚吗？时不待我。”
更何况，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甚至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就算是想破案，也没有任何突破口。
所以我只好去找另外一个人了，那刘爽。
没办法，现在全组人就只她和我闲着呢。
这两天丁天庆又接了一个大案子，重案组的人都忙不过来了。如果不是陈局特地将我扣下来，恐怕我早就被调过去了。
刘爽也是陈局特地给我留下的，专门帮忙破案子。
“我说高队长，咱们这是干什么去？”刘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啃了一口苹果。
“你怎么到了那儿都忘不了吃啊！出来就出来了，还拿了一个苹果。”我责怪道
“我也不想，连狗苹果都让人吃不安生，就直接给人家叫出来了。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看着刘爽德行，特别不爽。
还怜香惜玉呢，有闲工夫我也去糊弄安静。这点怜香惜玉的功夫谁留给你！
还怜香洗浴呢，哪来个洗澡的地方？
“少给我耍贫嘴，咱们两个现在去被害人家属那里。当时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也在那里。”我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明白了。你是说去李文雅的家里。”
我一听这话倒是乐了。难怪陈局会把这丫头给我留下来。
“你这丫头现在本事不小啊，还没有看卷宗呢，就已经知道被害人家属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了，当初案子在咱们这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冤鬼作祟，最后把这两口子给杀了。有人还说李辉实际上是汉高祖转世呢。高队长，你信不信？”
“我信你有鬼！”我随口答道。
没想到随口一拿，这丫头还真来的精神！
“啊？你还真信，这里面有鬼啊？咱们这一次是去抓鬼的！”
别管是抓鬼还是抓人呢，你别兴奋行吗？眼睛都放光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既然你听不懂，我就只好换一个说法了。老子信了你的邪！”
李辉的妹妹李文雅跟这件案子本来没什么关系。她也是在自己的哥哥死了才知道事情居然如此蹊跷。
这一年以来，到他们家的警察有不少。看来这一家人都已经习惯了接待警察了。
李文雅见到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多惊讶的。谈起一年以前的事情，她现在也没有激动了。
毕竟还有句俗话叫话说三遍淡如水，她现在可能说的连三十遍都不止了。
现在说起事情来倒也淡然。
“警察同志，怎么案子又换了一位警官，这是什么情况？”李文雅一见面未说话之前，先叹了口气。
我笑了。
“是的，事情有所凑巧，之前负责案子的那位警官他……退役了。现在案子压到了我们手里上面，你放心，上面是限期破案，我们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您解决。这段时间，我什么案子也不接，专门趴在你的案子上。”
退役了？李文雅似乎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只是茫然的点点头。
“您跟我们说说当时的事情怎么样？”我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刘爽，让她记录。
“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更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当时也没有亲眼得见，连尸体都没有看到。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处理的差不多了。”
看来眼前这位不算是当事人。
我皱眉，想了想问道：“看您样子身子有些不太方便吧？”
李文雅的身子的确是不方便，一个大大的肚子。看着月份至少也得有七八个月了，就要生了。
“的确，已经有三十二周了，还有八周就生了。”
“好，我想问问你，在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受到过威胁？”
这句话与我而言算是敲山震虎。谁若是和李辉有仇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他的亲妹妹。
当然，我也想知道一下这份仇恨的来源。
若是没有人威胁李文雅，这份仇恨就可以从家族的范围缩小到李辉个人了。
“……没有，我们这一年以来生活非常平静。”李文雅茫然说道。
她样子完全不像在说谎。不过，我该敲一下还得敲一下。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又叮嘱一下，“是的，我觉得案子可能是仇杀。恨你哥哥的人，有可能会恨你。人可能会潜伏到你身边，对你不利。”
如果说刚才那一下敲山震虎，没有把李文雅打明白。现在这一招打草惊蛇算是给她弄明白了。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面色煞白：“警察同志，您这不是吓唬我吧？我们，两口子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就带着孩子过活呢。没有其他的事儿啊。”
“我这也只是其中一个推测而已。现在案子还没有结，在真正有结论之前，这也只不过是一个推测。不管怎么说，小心点总是好的。”
这话算是一个安慰吧。
李文雅点点头，刚才的紧张情绪也稍稍缓解了。
“你们家就只有你和……哎，对了，我们的小证人呢？”刘爽问道。
“是的，我哥哥的企业在他死了以后我爱人接手了。我们两口子也是没办法，赶着鸭子上架。”
“你爱人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上班。”李文雅笑道。
“那可真不容易啊。大的一个企业，就能上手了？你家爱人可真有本事！”
我跟着点了点头，故作惊讶。
士农工商四行完全不一样。一个人习惯了打工，让他去管理一个大企业未必能管得好。
李辉的那一摊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完全的企业。如果不是一个精通资本运作的人来运作，很有可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据说企业还在平稳发展，看来应该是效益不错。
和我所想的一样，李文雅被满溢的赞扬弄笑了。
她说道：“哎呀，我们家那口子哪里有本事啊。也是我哥之前想要移民出国，所以就让我们家那口子在他的企业里面混了一段儿。他本来的意思也是将企业留给我们两口子。”
移民？
如果这话发生在前几年倒是还正常，现在还想往外移民是不是脑袋坏了？
“李辉的移民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道。
“大概是这几年的事情。现在的人哪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钱的都往国外跑。”
“这可不一定，现在你们两口子也挺有钱，你们想往国外跑吗？”我问道。
李文雅居然笑了！
“哎呀，我们往国外走什么呀？现在除了咱们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疫情严重。真要到了国外，别人冲你咳嗽一声，你都可能得病呢。据说得个病，一次得花三四十万还都是国外的钱。我们可花不起啊。”
李文雅夫妇两个花不起，李辉夫妇两个人就花得起是吗？
我心里面暗暗盘算着一笔账。
从大瘟疫开始，无论是出国的还是留学的基本上全部断崖式暂停。除了被迫无奈必须还出去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是小心翼翼的在国内活着。
李辉夫妇两个居然要在时候出国……呵呵，如果不是因为大瘟疫他们的计划搁置了，恐怕现在这两个人早就在国外享受……享受个屁呀，到处都是游行动乱和瘟疫。
国外好在什么地方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如果李辉急着出国可能只有一个原因。
他在国内呆不下去。
好小子，总算让我抓着了。
“行，吧。您能留下您哥哥的合伙人吗？我想去查一查他这方面能不能入手？”
没有嫌疑人，却有痕迹。没有犯案动机，当事人却有预感漏洞。
看来案子确实有意思。
“李辉分明是感觉到国内有人要杀他，所以才赶紧出国。”我坐在车上将自己刚才所听全都写在手机上。
现在我面前一个ｐｐｔ的页面，将，案子已知的人物全都沉醉于上头。
凶手和李辉之间，我画了一个双箭头。凶手往李辉的箭头是仇杀，李辉往凶手的则是预知。
“高队长，你怎么知道的？”刘爽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你傻呀，现在国外的疫情闹得厉害。除了咱们这儿之外，好多国家控制不住。李文雅都知道在国外别管谁吵你唾口唾沫，你就有可能花三四十万。你以为外面真是天堂？现在是正经八百的地狱！”
“所以咱们去哪儿？”
我一巴掌拍在脸上。
刘爽怎么也开不了窍了。这真是老房子着大火彻底没治了。
“我说，你能不能展现出一个有药可救的姿态，好让我如同深渊一般绝望行吗？”
“我又怎么啦？”刘爽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我连一句好话都不给他。
“当然是去调查一下李辉都有哪个国家的护照了！还有，看一看，李辉身边有多少人有同一国家护照的。人全部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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