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

从皇峨城出发后，一路向南，跨过了一片又一片山脉森林，来到皇峨与江州的接壤，从这里开始，三人决定改行水路前往凤谷。

三人在一条江河旁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波澜壮阔的江水，神色凝重。

“唉，此江名银川，水势浩荡汹涌，且江面宽广，夭寿啊，我最讨厌坐船了！”萧禾望着江面，摇头叹道。

姜夜霖想到萧禾曾提到过他不会水又晕船，便开口询问：“能否御剑跟在船边呢？”毕竟自己也是头一次坐船，情况都差不多，若是有其他办法渡河那更好不过。

“唉，不行。”萧禾叹道，“船都是灵石打造，灵核驱动，船身涂有防御符篆，所以江里的妖兽不敢轻易攻击，若是单靠人在江上御剑，容易出事。”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我也是头一次坐船，不知道会不会上了船后也跟着发晕……”姜夜霖望了望停泊在码头的客船，眉头紧锁，“不过水路费时短，纵使可能晕船，我也要迎难而上！”

萧禾点头，抬手顺了顺胸口。

姜夜霖抬起右手，指着江岸边不远处的一艘大船：“你们看那艘船，真够气派的！”

二人顺着姜夜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艘巨轮，通体乌黑，外形古朴沉稳，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光。

“那是龙骨舰，它能够承载千万吨货物而航行，速度快得惊人，就算是飞行灵器也只能勉强跟上它的速度，乘它去，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凤谷！”萧禾解释道。

“太好了！我们就乘它去！”姜夜霖兴奋道。

萧禾耸耸肩：“唉，恐怕不行，这是顾家的货船，顾家商铺遍及各地，这是他家载货用的，龙骨舰向来只载货不载人。”

“你就没一两个顾家的朋友？去给说道说道？咱们就三个人，不会占用太大地方的！”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龙骨舰旁，姜夜霖目光游移舰身，内心赞叹不已。

“有是有，不过……”萧禾扶额，“都被我得罪完了，我看我们还是坐别的船吧。”

三人正想离开，却听见一声粗犷的男声传来。

“姜夜霖！真的是你？！”

三人抬头，只见顾碧桓挥舞着双臂从甲板走了下来。

顾碧桓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劲装，头发束起绑了个马尾，许久未见，身型又魁梧不少。

姜夜霖愣神，心想这不是试灵会上被我得罪了的顾氏弟子吗？

对方很是热情，一掌拍在了姜夜霖的背上，豪迈笑道：“听说你从白灵山庄溜了出来去找你师兄的下落，真是好样的！”

姜夜霖一怔，这句话听来倒像是对方发自肺腑，实实在在没有掺杂半点儿挤兑。对方继续道：“若是我们昇阳宫有弟子丢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

听到这句姜夜霖心中有谱了，立刻拱手作揖道：“顾兄，小弟有一事相求，望顾兄成全！”说罢顿了顿，面露微笑继续道，“希望借助你们顾家的船一用。”

“我们这船是要去凤谷的，你家师兄不是在大漠丢的吗？”顾碧桓疑惑道。

“其实……”姜夜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们确实去了大漠，但是并未找到我师兄的下落，我们想去凤谷找梁葵，兴许他能告诉我们一些消息。”

“这样啊！好说好说，上来吧！”顾碧桓哈哈一笑，转身登船。

三人跟随他来到船上，船舱空间不小，主舱内一侧堆满杂物，另一侧则放置着桌椅等东西。

船上还有很多昇阳宫的弟子，看见姜夜霖三人上船，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用理会，毕竟这船除了我们昇阳宫的弟子之外，还没让别人上来过。”顾碧桓无所谓地笑笑：“从雪源回来后，我爹就准我跟着上船做巡士了，老爷子亲自带了几次，也就放心交给我掌管了。”

几人在船舱内交谈一阵，待弟子们将货物搬运规整后出发，顾碧桓叫了几位弟子将姜夜霖三人带上二楼休息。

船驶出码头，朝着茫茫银川直奔凤谷。

船上倒是安静，因为这是顾家的货船，弟子们也都在忙碌自己的事务，没有人来打扰，三人在一间舱室内休息。

姜夜霖头一次坐船，心情自然亢奋，在船舱内走来走去，舱中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他的脸上浮现喜悦好奇之色，摸摸这个，拿拿那个。

萧禾就惨了，本来就头晕，加之姜夜霖总在自己眼前晃，更是难受，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硬是挤出几个字：“姜老弟，你要是实在好奇，出去外面转转吧！”

姜夜霖出了船舱，在过道里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途风景，感受着银川江独有的气息。

银川江由北往南蜿蜒流淌，一路绵延贯穿皇峨、江州、凤谷直至汇入遥远的大海。江两岸皆是苍翠欲滴的树林，枝桠横生，遮挡住了夕阳余晖。偶尔有野兔、麋鹿等跑过，扑棱棱跳上了河滩，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

姜夜霖来到甲板上，感受着眼前的美景。

“怎么样？姜夜霖，银川很漂亮吧！”顾碧桓不知几时也来到了甲板上，凑到姜夜霖身边，目光落向远方问道。

“嗯……真的很漂亮！”姜夜霖由衷赞道。

“白日的美景要好好珍惜。”顾碧桓忽然话锋一转，提醒了一句。

“嗯？”姜夜霖不解。

“夜晚的银川，可是危机四伏的！”顾碧桓卷起上衣，露出腹部一条醒目的伤疤，“这是之前在江州这一带，夜里碰上一群江怪落下的。那群江怪体积庞大，身形似蟹，实力强悍，能掀起滔天巨浪。若不是当时舰身配有防护盾牌，我早就葬身江底，尸骨无存啦。”

姜夜霖心思一动：“夜晚会出现江怪？”

“是啊，运气不好的话还会碰上别的危险，江中妖兽种类杂了去，所以，小心为上。”顾碧桓嘱咐了姜夜霖几句，后者点头记在心中，两人又扯了点别的话题，太阳的余晖逐渐淡了下去。江面上的波光粼粼渐渐变成漆黑，周围弥漫上一层雾霭，朦胧不清。

姜夜霖打了个喷嚏，正想回船舱，却听见一声惊呼。

料想有事发生，姜夜霖和顾碧桓连忙赶往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