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危险藏在意料之外

离开了霍格沃茨的新一个夏天似乎就已经把那派虚伪的祥和撕烂了。蜘蛛尾巷污秽不堪，猫狗的尸体躺在街边腐烂发臭，老鼠反倒大行其道地吞咽着腐食。里面的味道远不止炸鱼薯条的油气，哪天发现那里横陈着几具人的尸体也不会让人大惊小怪。

“这……”梵德琳直犯恶心，“以前也这样？”

“的确是，今年尤为厉害。”西弗勒斯想了想，“要不还是去小红楼吧，你肯定住不惯这里。”

“我也没打算过来住啊。”女孩儿偷笑起来，瞄了他一眼，“不过既然是你生活的地方，我非常乐意去参观拜访！”

西弗勒斯感觉热流涌了上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红了多少，但正用力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拽着她，然后塞了一瓶什么东西给她，“薄荷香精，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可以闻一闻。”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薄荷？”梵德琳打开盖子。薄荷的清香散了出来，但没有辛辣的味道，它是被另一种浓厚的香气中和掉了，好像是桂花香。这就让清新的薄荷融了一些暖意，带起了夏日些许燥热。

“你从小到大，身上都有薄荷味。”男巫理所当然地答道，“我稍微调了一下，这样高浓度的薄荷香精的气味也不会太刺激，虽然我依然希望你细致地使用它。”

梵德琳挖了一点香精抹在了裸露的手臂上，卡佩训练出来的贵族修养让她极为慢条斯理地完成了涂抹，“我当然会的！”

以前她这么做，他会觉得梵德琳在摆架子。他确信。

但她的确优雅极了。

女巫香气逼人的手臂突然就挽上了他，薄荷香精把它变得冰冰凉凉的，极其适合夏天。

——

好在屋子里面的味道很好，木家具散着纯朴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魔药的味道。客厅显得有一点杂乱，西弗勒斯似乎还没把原来父母生活的痕迹全部撤走，虽然一些东西上已经布了灰尘。

“我已经很少回来了，它们以前就是这样……我自己的房间会整洁一些。”他有些磕绊地找补，但推开自己房门的一瞬间，他好像变得更为窘迫了，“我发誓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天色晚了会不安全，我们还没有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我先送你……”

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托词，魔法部敢找黑魔王的手下的茬儿吗？梵德琳凑过去，探究的心情愈演愈烈。

“好吧，你看吧。”西弗勒斯还是打开了房间，“我真的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书柜整整齐齐，书桌上寥寥摆着几张稿纸，还有……他和莉莉的合照，不止一张，甚至有恶劣地把她和詹姆一起剪掉，然后把自己和莉莉拼在一起的图。

那张照片里，她搭着莉莉的肩膀，所以幸存了一只手臂。

“这没什么……”

梵德琳神情还是黯淡了下来，“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但你以前的确很讨厌我，不是吗？最喜爱的人和你最讨厌的人成了男女朋友，自己又不得不和另一个讨厌的人订婚。你也就只能做这些事情安慰自己了。另外，把我分体的感觉应该不错吧？我再猜测一下，也许詹姆斯的脑袋都被你戳烂了？”

西弗勒斯的忸怩变成了僵硬，他还以为坦诚一些能让她有所理解体谅……然而可怕的是她说的还都是事实。他理应过去抚慰一下自己现在的女友兼未婚妻，但又卡在那里不知道先拿什么词做开头。

“Well，不错，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实，但现在……”

“你安心，亲爱的西弗勒斯，我没有生气或失望，在你没有清醒认知各种关系的时候犯下这些错误多么正常。是我自己没有早一点让你欢喜，这并非你的过错。”她扑进西弗勒斯的怀里，然而没多久又带着红红的眼睛钻了出来，生怕眼泪弄坏了他的袍子。

“让我抱着你，凡妮。”西弗勒斯给她抹着眼泪，“我现在是爱你的，别哭……honey……”

随后，他听见的话让他有些纳闷。

“你是否对追随黑魔王有过怀疑，或者，正处于怀疑之中？”

“他现在如日中天，梵德琳。”西弗勒斯思索着，“如果这是错误的事情，那它不会如此快速地发展壮大。”

“如果恐惧和威慑也算的话……”梵德琳喃喃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如同这蜘蛛尾巷里留存的废物，活着没什么用处，死了还能成为腐土滋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