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壹：再无回响（12）

燕承要冲进去，护士却将他拦住了。

“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难受，但是里面在进行手术，您不能进去。”

“那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病人大出血了，赶紧去血库调AB型血出来。”

燕承举起手：“我是O型血，我可以捐一点。”

“好的，请您跟我们走吧。”

——

手术大概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燕承进去的时候，白恙依旧是昏迷状态。

“一会儿病人醒过来请不要刺激他，本来刚生完孩子他身子就会比较虚弱，再加上刚才还大出血。”

“好。”

蔚言轻蔑一笑，站在一旁，语气嘲讽：“燕承，现在你满意了？你把他逼成这样，逼着他连腺体都不要了。燕承，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他宁愿承受摘掉腺体的痛苦，也不愿意再拥有你的孩子？”

燕承低着头，只是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白恙的手，一言不发。

“好了，我们先走吧。”孟绥扯扯蔚言的衣角，“等下午白恙醒了再过来。”

蔚言朝燕承翻了个白眼，然后才被孟绥拽走。

“阿恙，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逼你的，你别丢下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燕承捧着白恙的手，泪水不停落在他手掌上。

如果有来世，他不会这样对白恙，更不会逼着白恙留在自己身边。

他的阿恙啊，终究是被他自己弄丢了。

——

白恙知道自己不会死，但当那阵疼痛感袭来的时候，他又怨恨自己为什么不下定决心死去。

或许是因为母后从小就离开了自己，让他明白母爱对一个孩子有多重要，所以他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活了下来。

睁开眼睛，白恙看到的是坐在他身旁已经哭红了眼的燕承。白恙记忆里只有两个燕承，一个是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另一个就是后来一直在折磨他的疯子。他没见过燕承哭红眼睛的模样，而且还是为了自己哭红了眼。

如果不是白恙曾经饱受折磨，或许他现在会被燕承打动，可惜现在他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阿恙，你醒了，我去让医生过来。”燕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

说实话，有那么一刻，白恙心疼他了，可是后来想的都是，这是燕承自作自受。燕承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白恙最想要的结果。他要燕承永远记得，他的腺体是因为燕承没有了。

白恙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窗边，呼吸了一下空气。

春天的味道，真好。

燕承跟着医生走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将白恙拽进了自己怀里，他的声音已经哑了：“我错了阿恙，我不要求你成为我想要的样子了，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过的，生下孩子，放我自由。”白恙轻轻推开燕承，“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吧，你不会后悔吧？”

“不会，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我没事，只要你不要反悔就行了。”

“不好意思燕上将，我们需要给夫人做检查，请问您可以先出去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