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壹：再无回响（10）

白恙一巴掌落在燕承脸上：“燕承，你杀了我的父王，杀了我的子民，你如今让我给你一个机会？那你把他们的命还给我，你做得到吗？”白恙愤恨地看着燕承。

“阿恙，我……”

白恙压根不听他解释，直接就转身离开。

燕承垂下头，眼眶通红。

他是不是真的把他的阿恙弄丢了？

——

白恙坐在床上，慢慢地调整呼吸。

这次燕承竟然没有跟上来？怎么感觉今天的燕承脾气好像很差？

白恙茫然地看了一眼日历，愣住了。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难怪燕承今天的脾气这么好。每年这一天燕承都对白恙特别温柔，当然也只有那天。如果不是因为燕承想要个孩子，白恙可能现在还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下室。

虽然最近的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但那些伤还是落下了毛病，导致一下雨他的腿就会特别疼。可是每年的纪念日都会下雨，或许上天也知道他嫁给燕承并非自愿吧。

白恙走到窗边，看到了毛毛细雨，心情有些沉重。

他真的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可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不能那么自私，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啊，你出生了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我实在是舍不得你这个幼小的生命，我只有你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真的下不去手。”白恙轻轻抚摸着肚子。

——

后来燕承很少回家，白恙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蔚言干脆住在了燕宅，一心一意地照顾白恙。可是因为怀孕焦虑的原因，白恙开始整修整宿地睡不着，总是梦见燕承杀掉北国子民的画面，还有燕承打断他腿的画面。

白恙躺在地上，鲜血淋漓，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脸上布满了泪水和鲜血。

他永远记得那一刻的疼痛，痛到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蔚言帮白恙梳着头发：“嫂子，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差。要不我们明天出去郊游吧？”

“我不想出去。”白恙仿佛已经习惯被困在这间别墅里了。这间别墅并不算小，却像一座困住他心的牢笼，让他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多出去晒晒太阳，心情才会好。”蔚言挽着白恙的胳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可能会难产，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那带我去我母后的墓地吧。”

蔚言有些意外，求助地望向孟绥，孟绥却是点点头。

“好，我们回房间换衣服，换完衣服我们就去你母后的墓地。”

“真的吗？”白恙暗淡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亮光，紧紧地抓着蔚言的手腕。

“当然是真的了。”

——

容成不知所措地望向燕承：“上将，夫人他……”

“让他去吧，他也好久没去看他母后了。他最近的心情确实不太好，我担心再这么下去……”燕承欲言又止，长长地叹了一声，“你派人去保护他们，免得出什么事。”

“好的上将。”

燕承看着桌子上的合照，眼眶渐渐湿润了。

青春洋溢的白恙脸上挂着笑容，紧紧地挽着燕承的胳膊。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