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冥冥注定

那一刻，杨文昭忽然不知自己站在何处，眼前的人姓谁名谁，世间的一切突然戛然而止，只有胸腔中血液的滚滚流淌变得清晰可闻。

他觉得，内心有一处突然迸裂了，依稀间似乎可以听到破碎的声响，肆意的回忆奔腾的流泻而出，染红了他的眼睛。

杨文昭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

那个蓝色起舞的背影，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原来是宿命的回响，杨文昭失神地喃喃道，有些恍惚今夕何夕。

杨皓涵前世今生，或许吧。

杨皓涵深邃的目光看着杨文昭，又好似透过他凝望着千年前那个惊艳绝世的王子。

杨皓涵当年，那个王子不知为何，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纪里，选择了自尽。

杨皓涵背过身，看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缓缓道来。

杨文昭自尽？

杨皓涵没错，自尽。

杨皓涵他熬过了死灵法师的追杀，也成就了年少成名的九阶荣耀，却在一个大雨纷飞的日子里，选择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杨皓涵他将王室所有剩余的财富、秘技、珍宝，全都给了旁系的领头人。

杨皓涵他曾留下预言，等后世若有一个同他一样的金发且左肩有花朵般胎记的男孩出生，要取与他同等姓名——杨文昭。

杨皓涵浑厚平稳的声音仍旧在继续，仿佛丝毫不在意他的话给了杨文昭多大的冲击。

杨皓涵我杨家世代都是棕发，几千年来，即便有外族通婚现象，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金发。

杨皓涵只有你……

杨皓涵转过身来，看着失神的孙子，早有预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文昭只有我，是金发。

杨文昭声音干涩，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几个字。

杨皓涵没错，只有你，是金发。

杨皓涵而且你一出生，左肩就有一个花朵一般的胎记。

杨皓涵那个王子曾一个盒子，说要留给他预言中的那个男孩，这些年，一直作为我杨家的传家宝世代传承。

杨皓涵无数人前仆后继，想要打开上面的禁制，却从没有一个人成功。

杨皓涵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上面雕刻的花朵已经被岁月侵蚀看不清楚原貌，却依稀可见当初主人雕刻时的精心和用力，千年过去，仿佛作为见证者，铭记那个王子刻骨铭心的过去。

杨文昭看着那个小巧的盒子，心尖微颤，不知为何，仿佛在见到它的一瞬间就明白它的来历:那里面是一枚婚戒。

无法送出去的，又舍不得丢弃的，求婚之礼。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一眨不眨，盯到眼睛酸涩泪意横生，盯到几乎快要窒息，盯到对那人的思念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从杨皓涵手里缓缓接过那个盒子，在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无声无息。

回忆跨过山海，划过岁月，带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和无法摆脱的痛苦，将想要生生世世铭记于心的往事随风而来，吹到他眼前。

那人静静地哭。那人轻轻的笑。那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痛苦。那人被剑刺穿时的苍白。那人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温声说“很喜欢”。

原来，有些话，真的要来生，才有机会再说出口。

他抬起手捂住眼，指缝有温热的液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