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书记官和草神大人

实际上纳西妲是对艾尔海森有些好感的。

自从上次神明营救计划之后她便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最初让艾尔海森当大贤者也是她提出的想法，加上众人也都推举他，只不过艾尔海森拒绝了。

纳西妲真是难以捉摸呢。

她微笑着翻看着艾尔海森的档案，在看到最后一页后渐渐合上。

最近沙漠地区那边也需要艾尔海森来出主意……这应该也是一个了解他的好机会吧。

知道艾尔海森会拒绝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她以“书记官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为理由还是将艾尔海森请了出来同自己一起去沙漠考察。

艾尔海森小吉祥草王大人请我出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纳西妲不愧是艾尔海森书记官，果然很聪明呢。

刚到阿如村的两人在一家客栈住下来，纳西妲托着下巴打量着正在看书的艾尔海森：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艾尔海森有事直说。

艾尔海森默默翻了一页书。

纳西妲唔……也是为了完善我的知识体系罢了，在我的认知中对于艾尔海森书记官的理解还是过少，如果加以了解的话说不定能让须弥的运转更加顺利。

这个也确实是她的内心想法。艾尔海森确实是个人才，如果仅仅是做个书记官也还是太大材小用了，要是可以加以了解的话说不定能够更理解他的思考方式……从而为须弥做出更多的贡献。

“好啊。”

艾尔海森合上书，深绿色的双眸与眼前女孩的四叶眼对上，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新奇的事物：“那就借着这个机会让小吉祥草王大人自己琢磨琢磨——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话说得风轻云淡，而在得到同意后的纳西妲笑了笑：“那么，愿我们这次的出行顺利，艾尔海森书记官。”

以上大概就是艾尔海森出差的原因……几天下来的相处纳西妲也终于能够有了近距离观察艾尔海森的机会，这位书记官果然如她所想：并非是不近人情，而是他的思维方式都是由理性主导，在对事物做出选择判断的时候也都会经过周密的思考才下决断，果然还是远超常人。

也难怪他的行为举止大多数都不被世俗接受，就如他所说：蠢货眼里，聪明人都是疯子。

不过纳西妲也有不认同他的一些想法：比如人与人之间交往沟通的桥梁不过都是为利益所驱使罢了这点，纳西妲在那天与他因这个话题展开了辩论。

纳西妲恕我直言，艾尔海森书记官，人类与人类之间并非只有利益关系，每个人生来便是拥有自己感情的，依靠感情而做出的行为举止不能称之为基于利益之上。

艾尔海森哦？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

艾尔海森小吉祥草王大人，如果再严格一点说的话，那么亲人、朋友之间也不过都是一种利益关系，每个人都是从他人身上求得自己所需要的罢了，逐渐地形成一种互利共赢的关系，从而被人们解读为“无私”，这种是自然世界已经固定下来的规律，真正的无私也只有天真的蠢货才能想到。

很精密的逻辑呢。

纳西妲托着下巴打量着他，两人从头到尾的辩论都是采用一种聊天的形式……在他人看来也根本就不像辩论，没有寻常的拌嘴，也没有激烈的争吵，更像是好友间平常的对话。

他们就这样一直辩论到了晚上，晚饭是由阿如村的村长安普叔来提供的，艾尔海森之前在阿如村的时候尝过几次，感觉还不错。

安普叔草神大人应该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拌饭吧？之前书记官大人在这里也吃过，您也可以来试试。

纳西妲谢谢，我来尝尝看。

接过阿如拌饭的纳西妲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起来——这碗饭就像是为她亲身定制的一样，米粒间夹杂着秃秃豆特有的香味，配上番茄的酸甜显得更加可口，而这碗饭的番茄明显是加多了的。

纳西妲唔……我这碗的番茄份量好像跟大家的不一样？

坎蒂丝这个的话是艾尔海森特别吩咐的，他说您喜欢甜味一些的，所以我加多了点番茄。

阿如村的护卫坎蒂丝从厨房又端上来一碟枣椰蜜糖，异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纳西妲。

原来是这样吗？

纳西妲又舀了一勺拌饭吃了起来，她看向已经吃完饭在客厅翻着书的艾尔海森，甜甜地笑了起来。

一周的沙漠考察之行很快就迎来结束了，在跟坎蒂丝还有迪希雅她们道别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了须弥城。

一路上艾尔海森都没有说什么话，也不过是回程途上风沙大起来的时候把外套给了纳西妲盖着，自己若无其事地听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面无表情。

他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冷漠呢。

想到这里，纳西妲偷偷地朝着他的身旁挪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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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回到现在，纳西妲来到了艾尔海森家。

纳西妲关于上次沙漠考察，知论派那边已经整理出了一份文档需要你来查看，来看看吧，顺便提提你的意见。

她将一沓文档放到桌上，拿出来其中一张先行查看，艾尔海森看着那沓文档不禁皱起了眉头，神色中多少有点不满：“现在是下班时间，小吉祥草王大人，我想您是知道这一点的。”

纳西妲对呀。

纳西妲放下那张纸，笑咪咪地看向他。

纳西妲所以你可以选择在上班时间看完，我现在不过是提前送过来罢了，你如果需要的话空闲时间也可以看看。

艾尔海森……

一时间他居然无言以对，也不过是淡淡地“好”一声，面前这个孩童般的神明让他莫名产生了兴趣，毕竟他也未曾想过小吉祥草王会是这般纯粹的思考方式。

“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来，不等艾尔海森起身，纳西妲先行去开了门。

纳西妲咦？……

但其实更懵的是门前的芙莱什塔：草神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芙莱什塔草、草神大人？！

纳西妲好久不见，芙莱什塔。

纳西妲之前是见过芙莱什塔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刚进入教令院什么都不懂的新生，总是软软的、被人欺负，内心却总是意外的刚强……还有忍耐力，加上后来她成为了因论派的新星，这些都是纳西妲关注着她的原因，后来之前的因论派研究成果比赛也是纳西妲亲自给她颁的奖。

芙莱什塔打、打扰了！我没想到草神大人也会在这里，我现在就……

话还没说完纳西妲就叫住了她：“你是来找卡维先生的吗？他在书房哦。”

诶？

芙莱什塔愣愣地被纳西妲请进屋子里，她迅速给艾尔海森鞠了一躬打招呼后就被纳西妲拉到书房门口前了。

纳西妲去吧。

她微笑着看着芙莱什塔。

芙莱什塔啊……嗯！

话说草神大人为什么会在书记官这里？

她感觉到大脑有点cpu过载，再看纳西妲直接地就靠在了艾尔海森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那堆文件……心里不由得多了几个猜想。

难道真的是？！

不对不对，说回正事，她今天来艾尔海森家不是来猜八卦什么的。

她今天也是收拾屋子是才发现卡维的一沓设计图纸落在了她这里，加上之前对卡维的推测，她还特地问了兰巴德先生……软磨硬泡才知道卡维真的是在艾尔海森家里，于是就跑艾尔海森家里来给卡维送回东西了。

芙莱什塔打扰了，学长……

她刚打开书房门就看见卡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啊哈哈……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千万不要啊！！！

卡维的内心已经是一百个慌乱了。

卡维学妹……怎么跑艾尔海森这里找我来了。

他硬着头皮发问，咬字都感觉有些艰难，手心的汗水已经染湿了他的露指手套。

芙莱什塔啊，是这样的，学长你的图纸落在我家里了……兰巴德先生说你经常在书记官那里待着，所以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为了卡维的面子，她还是没有道明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见到她这么回答的卡维也终于松了口气：看起来是没有被发现，不过这样也好……装作自己是来艾尔海森家借书得了。

不过好在图纸被送回来了，这些都是一个客户的，再过几天就得交差了……还得多谢她。

卡维原来是这样……谢谢学妹！

他接过图纸笑起来，芙莱什塔随后挥挥手：“那我先回去啦，还有论文要写呢。”

“好——学妹慢走。”

实际上她也并非是写论文，而是继续回兰巴德酒馆打工。

此刻没有绝对的真诚，虽然面上都是笑容以待……实际上也并非如此。

两个人都心怀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