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7

黎明

我挣脱

一只陶罐

或大地的边缘

我的双手 向着河流飞翔

我挣脱一只刻划麦穗的陶罐 太阳

我看见自己的面容 火焰

在黎明的风中飘忽不定

我看见自己的面容

火焰 像一片升上天空的大海

像静静的天马

向着河流飞翔

——〔现〕海子

天色已渐渐发灰，周遭景物仿佛蒙了层纱，在黎明前的雾霭中显出朦胧的影子。

鸟儿，为了挣脱到蛋的外壳而奋战，蛋就是世界，如果想要活下去，除了破坏这个世界以外，别无他法。

碧落想着，将几枝新鲜的菊花，供到几上的刻虫鱼花纹的陶罐中，嗅了嗅那迅速蔓延开的清涩香气，无意瞥一眼身旁的铜镜，已见着自己的面庞。

回头看佛陀在菩提树下，沉默地指按大地的一刹那，原来指的不仅是面前的大地，也是心的大地——我们所行的一切，都会在自己的心地留下刻痕，一个人能不能成功只有自心才知道。

岁月不能停下脚步，时光没有回转的理由，我在秋去冬来的季节里，再次感悟自己的人生。那些深深浅浅的脚印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曾经，在记忆里寻得一片永不掉色的回忆。人生，起初很简单，凭着一双手，靠着一副头脑，公平的竞争，为自己创造出一片新天地。

窗外一望无尽，河如玉带，塔湖倒影，远处画栋雕梁，飞檐崇脊，正是气象万千的京城北面。

有了春的萌动，才收获了夏的硕果累累，这麦穗的飘香，扑鼻的气息迎面而来，绿荫碧绿遮阴凉，胜过百草吐嫩芽，花开飘香时，这季节的变迁，时令的变化，让这生命不断的延续和生生不息。

身无长物，只有满腔的热血和志气，每天清晨在旅行途中的窗口看见朝日初升，总觉得自己像那一轮太阳。现在放眼四顾，周围堆满了东西，自己青年时代的热血与斗志是不是还在呢？

绝望，愤怒，仇恨，为这张奇丑的脸孔慢慢罩上一层阴云，它越来越阴暗，越来越充满电流，这个独眼巨人的那只眼睛遂迸发出万道闪电的光芒。

只听苍穹一阵雷声滚滚，再霹雳一声，电光把大地大街照得通体面透，温火滚的朝天之剑，也似吸引了一股冷电，亮闪出了点点蓝星之火，发出了嗤嗤哧哧的颤震之声，好像剑身、剑锋上迅疾的缠闪过几条细若游丝的银蛇，使这把火焰之剑正嗡动不已。

窗外，点点的星光逐渐暗淡了下去，远方的苍穹幻化出金色的华彩，一点一滴铺散开来，成了黎明。

每个人也都活在别人的等待之中。在家长一片殷殷期待的目光中，平安地呱呱坠地，又在呵护备至中健康地成长。还是小女孩的你恨不能一下子长大成人，好穿上妈妈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涂上口红，擦脂抹粉，烫一个邻家大姐姐那样的长发波浪卷，然后携着心爱人的手漫步于花前月下。

面前的整片树林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乌红色的浓烟像魔术师的幕布直接覆盖住整片天空，红色的火苗四处乱窜，空地边的枯草已经全部点燃，通向山下唯一的路也被浓烟笼罩了。

害怕就像晚上的时候去海边，天上有星星的夜晚，能照亮沙滩，远处环绕的群山，退潮后偌大的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在那里看海，玩弄手中冰凉的沙子，听潮水的声音。坐得冷了的时候，站起身来，感觉周围的沉寂太荒凉了。让人心里害怕。

火焰，像一片升上天空的大海，像静静的天马向着河流飞翔

窗外一望无尽，河如玉带，塔湖倒影，远处画栋雕梁，飞檐崇脊，正是气象万千的京城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