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8话 病

（“呼呼呼……老奶奶，可算找到您啦……刚刚想去您的家里还伞，结果敲门没有兽回应，后面我才想起来，您白天的时候都在外面给别的兽补衣服。”）

（“嗯？小朋友，是你呀。唉，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你那条围巾我没带在身上。”）

（“没事的老奶奶，等之后我有时间再去拿回来就好啦，来，伞还给您。”）

（“谢谢你啦小朋友，之后要记得过来拿围巾啊。”）

（“嗯嗯，那我先走啦老奶奶，之后再见。”）

“怎么会不是呢？我这就去把那条围巾拿给你，你看了肯定就会知道那是你的啦。”

老山羊说罢便起身往屋内走去，打开一个老旧的木柜，在里面翻找起来，没过多久便把那条围巾拿了出来。

“来，小朋友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围巾？”

她又走过来把围巾递到小橘猫面前，一旁的小棕熊好奇地把头探过来，只见一条不算长的橘黄色围巾叠得方方正正，在围巾的末脚处，一个可爱的小猫咪头的图案被显得很是独特，旁边还赫然绣着一个字——“暮”。

就算原本没见过围巾长什么样，小棕熊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出来。毫无疑问，这就是哥哥的围巾，不过舋悫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的围巾会在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陌生老奶奶家里，而且听这个老奶奶的话，哥哥似乎昨天有来过这里？

仔细回忆一下，哥哥昨天回家的时间确实晚了一点，原来是在送老奶奶回家吗？但是围巾也说不通啊？现在的季节是夏天，傻子才会戴围巾吧？不对，就是顾铮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戴围巾的好吧？

“啊唒——”

远处，某家咖啡馆里某只雪豹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喵呜？哥哥？你昨天真来过？大夏天的戴围巾？没发烧吧？怎么不对咱发烧啊？”

“你丫最后一句不说会噶是吧？”

小橘猫没好气地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喵呜QAQ！”

“闭嘴吧你……”

但是说完之后，舋暮却想不到原因。这条围巾是他当年放在这里抵那把雨伞的，还伞的时候因为在外面老奶奶没把围巾带上就先作罢了，之后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去拿的，但每次都是不在家，时间久了要上学了，舋暮也就忘了这事了。

他可以确定这条围巾就是当年自己的那一条，围巾上面的猫咪图案和那个最具代表性的“暮”字，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按一般老人的记忆力来说，这种陈年老事不应该早就忘记了吗？

“昨天……”

他仔细揣摩着这个词，然后不经意间想到阿爸之前遇到的一个病号，好像也是这样，记得很久之前的事情，然后觉得是最近才发生……

阿尔卑斯症……

不是，阿那啥啥症的来着……

通俗点就是老年痴呆……

“……这围巾的确是我的，谢谢您老奶奶。”

“唉，谢我干嘛？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如果不是你们，我昨天肯定要被雨给淋个全身湿透啦。”

“喵呜……原来哥哥昨天晚上回家晚了是因为这个呀？真不愧是哥哥~”

虽然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但这个拍马屁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拍好了可以趁机和哥哥贴贴什么的，拍得不好也能享受到来自哥哥的“惩罚”。

“……”

阿爸没有和自己说过这种病的治疗方法，这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毕竟自己再怎么善良，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总不可能去帮这位老奶奶治病吧？

如果刺激老奶奶的记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将错就错吧，别到时候好心反倒做了坏事。

“对呀，老奶奶……”

舋暮笑着接过围巾，刚想说回头把伞还回来，但他却又突然想起来，那把伞不是早就已经还了吗？

他不禁环顾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那把伞的影子。

“怎么了吗小朋友？”

“啊……没事，我就是想问问看那个啥……老奶奶您一只兽住在这里的吗？”

“没呢，这屋子是我儿子给我买的，他们夫妻俩长年在外工作，孩子就放在我这里带着的，晚上我孙儿下晚自习回家，屋子里就热闹啦。”

老山羊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神情很是高兴。也是，对于这个年龄段的老奶奶来说，孙子能在身边的生活就是她最开心的了吧？

“嗯……”

舋暮点点头，同时手悄咪咪地伸到小棕熊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喵呜QAQ！”

冷不丁来的这一下，伤害还具TM高，就算是像舋悫这般有着极强的脂肪护盾保护的肥肉也难免叫出声来，而这突然的一声，也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老山羊的注意。

“怎么了小朋友？”

“喵呜……那……那啥……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突然掐自己一把，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舋暮则是趁着老山羊的注意力被吸引的这个时机，赶忙扫视着房子内部的布局，想看看这里是否会有那把雨伞。

“喵呜……咱……咱想上厕所……”

吞吞吐吐最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上厕所？嗯，来，跟我来，厕所在这边。”

老山羊领着小悫往屋里面走，舋暮也跟了上去，因为外面没有看到雨伞，屋内说不定会有。

“……”

但是结果却并非如此，他的目光扫视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注意到那把雨伞的影子……

收起来了嘛？

但是这是在别的兽家里，翻柜子什么的肯定不可能。

“老奶奶，我的围巾还是先放您这里吧，今天我忘记把您的雨伞带过来了，等下回我带着您的雨伞，您再把围巾给我吧。”

“……嗯，也好。”

舋暮把围巾递回去，他这么做一是想趁老奶奶把围巾放回柜子里的时候看看里面有没有那把雨伞，二是自己肯定不可能就这样和老奶奶耗着。那把伞肯定是还回来了的，但是放在哪里暂时不得而知。舋暮记得阿爸说过，老年痴呆的患者记忆总是会重置，而老奶奶的记忆停留在了自己送她回家这一天，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条围巾可能是很重要的记忆物件……

所以，在不明白情况之前，舋暮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老奶奶第二天记忆重置了，却发现家里少了那条围巾，那他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