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

2027.10.29 4：30P.M 地下研究所密室

两人再次跑回档案室，装上保险丝恢复电力，附近的柜子也应声打开，里面没有装多少东西，每个柜子中只装了几张纸。时间紧急，两人没时间多做什么，随便拿起几张文件就要往外跑。

可是跑到哪里去呢？这条密道已经随时都要坍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里研究文件了。

慌乱中凌寒摸出来了一个发着绿光的黑色遥控器，只有半根手指那么大，唯一能按动的也只有个画着关机符号的按键。凌寒点了一下，他背后的墙从两侧分开，墙面后是一条直通上层的楼梯。

“还真是惊喜。”林振宇整理了一下拿出来的文件，见凌寒还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半个身子都塞进了柜子里。

“喂，快走啊，想留在这陪葬吗？”

柜子里发出来含糊不清地声音，隐隐约约能听出来她嚎的是：“我卡住了!拉我一把！”

此刻林振宇拼命在脑子里提醒自己，冷静点，这是队友，不能把她就这么扔在这，无奈地叹了口气，跑回来把凌寒用力从柜子里拽出来，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密道的摇晃更加剧烈，连站起来都变得十分困难。

“快走，来不及了！”林振宇拼劲站起来拽起凌寒，不管身旁哗啦哗啦的石块和尘土，两步踉跄跌倒在石阶上，背后的石块很快堵死了路口

“呼......差点就被活埋了，好危险......好危险......”凌寒捂着自己胸口，刚才的危机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林振宇白了她一眼，不想理她，靠在石阶上喘着气，为了把这120多斤的家伙拽进来，属实花了不少力气。

“要不，现在这里翻一翻有没有什么重要文件？”见林振宇不说话，凌寒自顾自地翻起散落在林振宇身边的文件来，林振宇也缓过气，打开手电筒一起研究。

“这些好像是账单。”凌寒打翻了翻有些发黄的纸张，“有些国家在私下和鹦鹉螺交易，怪不得当时他们拼了命要阻止我们进一步调查。”

“不然你以为他们那么多装备哪来的？”林振宇拿过一张账单给凌寒，里面写着不知名国家用坦克交换生化武器的记录。

为什么还会有国家打这个的主意？这明明......”凌寒盯着那几个订单看了好久，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就和核武器同理。”林振宇盯着订单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他们希望靠这个做筹码，在谈判桌上好好敲诈一笔，毕竟他们对有利可图的事情一向来者不拒。”

“可这明明很危险啊!万一泄露了或者发生什么状况，全城甚至全国的人都会......”

枪支危险吧？，他们的军火贸易还不是照样红红火火？毒品危险吧？他们还不是背地里走私偷运？”林振宇翻着其他账单，没有回头看凌寒，“这就是资本，凌寒。他们才不看对我们有没有危害，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只有钱。”

“在他们眼里，人大概也是他们交易的筹码吧。”林振宇从里面拿出一张被揉皱的稿纸，摊开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好像是一篇合同类似的文字。

“他们甚至还会把人就这么卖出去。”林振宇看了两眼就递给凌寒。

“CIA特工，代号狡兔.......由今天转交给鹦鹉螺公司，任其调遣。”凌寒读完其中的一行字，把纸随手扔到一边，“把自己的特工都送出去了，哈，估计捞了不少。”

“鹦鹉螺组建了一支叫“S.E.T”的特战小组，看档案上的消息，他们被用来清理知晓秘密的人和幸存者，在病毒全面爆发之前，不让任何一个人带着秘密离开这里。”林振宇撇了撇嘴，“看来我们得小心点，毕竟如果算泄密的话，我们肯定已经是头号通缉犯了。”

“那么多怪物都处理不了我们，害怕那几个人？”凌寒随便往桌子上一坐，也不管压到放在桌上的档案。

“别掉以轻心，公孙喆会留着我们，但我感觉这个S.E.T不会留情。”

2027.10.29 6：00P.M 鹦鹉螺研究所

直升机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周围盘旋，那应该就是鹦鹉螺的据点了。

“这座建筑是鹦鹉螺在五年前投资建设的，当时的理由是用来开展新的医学项目。”灰雁边开飞机边调用直升机上的信息设备搜索和这座建筑有关的一切消息。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鹦鹉螺还有这么大的据点。”程煌看着眼前庞大的建筑阴影，还有闪烁的探照灯群，直升机在其面前都显得十分渺小，“印象里鹦鹉螺这几年也不怎么出入新闻媒体，不靠广告宣传，却能靠经济收入，尤其是海外收入挤进世界五百强。”

“对它们最大的印象，也许就只有在一些药瓶上看到的生产厂家那一行字吧。”李玉婷居高临下观察着建筑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指着一处角落说，“就这里吧，把我们放在这里就行。”

“没问题，准备索降。”灰雁也让直升机悬停在李玉婷所指的地方的上空，两人准备好索降装置，站在直升机边缘准备降落。

“我应该就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接下来......”灰雁操作着仪器，没有回头目送两人，“你还欠我顿饭呢，别忘了，玉婷姐。”

“没问题，等这次结束之后，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李玉婷笑着向灰雁点点头，和程煌一起从飞机上一跃而下，顺索下滑到地面。

“其实我想说的是，活着回来......”灰雁看着空荡下来的直升机，挤出一丝苦笑，“你们可得给我这个机会敲你们一笔。”

“这里是寅队，已经到达建筑内部。”程煌缩在角落里，一边向总部发回消息，一边偷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戒备，还真是严密。”李玉婷看到随处巡逻的“幽灵”，和外面的那些“幽灵”不一样，这些“幽灵”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造型怪异的防毒面具，手上戴着发着绿光的腕带，背后无一例外被巨大的气瓶覆盖。配备的装备和军方的制式武器几乎没什么不同。

“机枪塔......目前能看到的就有三个，还有装备着火箭筒的士兵，不少于五个。”李玉婷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知道就靠他们两个，想突破根本不可能。

“灰雁，还在吗？”李玉婷刚想用无线电联系灰雁，却看到程煌已经在和灰雁对话了，至少证明他们在此刻，想到了一起去。

“明白，这个我在行。”紧接着，子弹像雨点一样从天倾泻而下，扫在巡逻的“幽灵”身上，觉察到危机，所有的“幽灵”就近找好掩体，并且开始用无线电交流部署。

“它们......比我们先前遇到的要聪明得多。”李玉婷看到“幽灵”们的表现，就和一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应对突袭的反应一模一样。

“走这边。”程煌看几乎所有的“幽灵”都在应对天上的直升机，便很快规划出一条隐蔽的路线，这样能够顺利绕开“幽灵”群，借直升机火力的掩护进到建筑里。

很快，装备着火箭筒的“幽灵”确定了空袭的位置，数发火箭弹直指天空中的灰雁而去。直升机娴熟的避开密集的火箭弹，但也没办法继续火力压制，只能选择撤退。时间不长，但已经足够，程煌两人顺利溜到了建筑的侧门边。

“密码认证？”李玉婷看着门上发着绿光的标识有些发懵，“我上哪里......”

“这个！”程煌指了指附近被扫射击毙的“幽灵”，拿到了它手上的腕带，对准门侧绿色的方形认证区域，侧门“嘀”的一声打开。

2027.10.29 4：40P.M 研究所地下密室

“看完了也只看出来两个字。”凌寒戏谑地把手里的文件丢到一边，“利益。”

“这些留下来，就看外交部那些人怎么处理了。”林振宇用包里的微型相机拍下几张重要的文件照片，又谨慎地把相机重新包好装回包里。

恢复了些体力，凌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一抬头，她看到了台阶尽头那抹幽幽的绿光。

“上面好像有部电梯，亮着灯，应该能用。”

两人走完剩下的台阶，来到电梯面前，生锈的铁门开启的速度有一些缓慢，但是里面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铁皮墙面清晰的能完美照出对面的两人。

走进电梯，只有一个按钮发着绿光表示可以使用，别的都处于熄灭状态，按了也没用。

“看来这里的权限系统还挺严密的，什么样的人能进什么区域不能进什么区域一清二楚......但是按说我们看到的都是机密文件啊，为什么这里的权限是最低的？”

“就是因为太保密了所以才不设权限吧，节约成本？”凌寒手欠地把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反正按了也没用，虽然如果在正常的电梯里这么干一定会被打。

“好像没这么简单......”林振宇叹了口气，自己的搭档好像从来就没有和自己在一个频道上过，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按键的绿光在悠悠地闪着诡异的光亮。

“停电了？不，电梯还在走。”两人一下子警觉起来，但电梯的灯好像就只是单纯闪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可等到电梯到站，也没发生什么，生锈的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他们又回到了地下研究所的上层。

“不知道那串钥匙还能不能拿......”林振宇还在惦记实验室里的钥匙。

“但是门都锁了，只能说不凑巧。”凌寒随手把镊子扔到一边，“那就交给有缘人吧，反正我不觉得哪里还用得上。”

“就这么......扔了？”林振宇看着走远的凌寒，叹了口气，也赶忙继续跟上。

2027.10.29 ，6：10P.M 鹦鹉螺研究所

研究所内部与其说是研究所，倒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仅是站在侧门的区域，看到的就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巨大的圆桌摆在正中央，其余的地方三三两两地摆着几尊全副武装的中世纪铠甲，显得明亮而庄严。

“感觉像走进了什么艺术馆博物馆......”程煌把瞄准着的枪口缓缓放下，附近好像也没什么威胁。

“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疫苗吗？”李玉婷对这种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觉哪里不对劲。”

“反正能确定的是疫苗不在这。”程煌走到圆桌附近，显然上面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李玉婷盯着站在面前的那副中世纪铠甲发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放在这里一定不正常。

似乎就是在证实她的怀疑，就在她注视着铠甲的时候，铠甲却突然抽出腰间的剑对着李玉婷砍下去，李玉婷赶忙侧身滚开。

“程煌！”

听到喊声，程煌立刻回头对着动起来的盔甲扫射，但是他不确定那铠甲里面到底有没有生命，他是不是在对着一副空壳铠甲浪费子弹。

李玉婷抽身躲过横斩，从胸前拔出折翼蝴蝶，又侧身滚翻躲过一记竖劈，铠甲挥剑的动作僵硬又诡异，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表现，李玉婷撤到安全距离后，抬枪一枪击穿了铠甲的头盔，活动起来的铠甲受了这一枪，出现了明显的僵直，然后僵硬的跪地，头盔的弹孔上流下了不知名的黄绿色液体

“嗨，还得是重火力。”程煌打算走过去确认一下铠甲的情况，却被李玉婷一声断喝制止。

“没那么简单......”李玉婷瞄准的手一直没有收，直指着铠甲的头盔。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的直觉一向很准。”被喝止的程煌一时也不知道该干啥，随便说了几句之后还是靠近铠甲。铠甲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头盔处黄绿色的液体越来越多，从盔甲的缝隙处流了出来。

“砰”又一声枪响，头盔应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盔甲顿时散架，黄绿色液体流了一地。

“呃......多谢。”程煌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又尴尬地收回来。

李玉婷没有收起枪，而是拿在手里，把突击步枪背在身后：“子弹剩的不多了，希望在这里能少浪费点。”

“所以这些会不会......”程煌下意识看向另外一个铠甲，就在正对着铠甲面具视线位置的一瞬间，铠甲举起手里的长柄斧动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它还没走几步就被折翼蝴蝶两枪打散架，液体溅了一墙。

“好像只要看了它们，它们就会动起来。”李玉婷把枪装满子弹，在心里默默为浪费两发麦格农子弹才干掉一个盔甲而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