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天城里不知道有什么活动，火红的灯笼将夜幕挂满，暖黄的灯光下又是一个新的，热闹的世界。

两人从老头家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青石板被磨得反光，倒映出灯笼的红色，不少人涌在街上，嬉闹叫卖私语混杂在一起。

宋轩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体验这种热闹了，一时间怔在原地，刘文拉他：“怎么不走，戏要开场了。

踏过雨后的青石板，稍微有些打滑，缝里还有些水存着，刘文让他走路小心一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宋轩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刘文怀里。

好吧，宋轩讪讪直起身，“你还好吧，有没有把你撞疼？”

刘文笑个不停，带着他转进一条小巷，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牵起手来。

宋轩手指微微挣扎，被刘文更紧握住：“你别闹，万一谁看见了……”

刘文挑了挑眉：“这里我熟，这些都是空房子，没有人住的。”

宋轩惊讶，忍不住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这么好的房子光建起来摆着，不是浪费是什么。

刘文看透他心中所想，淡淡说：“正常，这里环境好，有些官员或者名人在这里买了房，休息了就过来住，平日里最多隔三差五雇个保姆来打扫卫生就不错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靠消息吃饭的呀。”

两人闲聊一路，宋轩晕晕乎乎跟着刘文走，七拐八折终于听见咿咿呀呀的唱腔。

那熟悉又陌生的调子飘了出来，在宋轩身上凝成线，牵引着他往里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刘文转过头来望着宋轩的眼睛，温柔几乎要将宋轩溺毙他嘴唇轻启：“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出奇的与院子里的唱腔融为一体，刘文低沉的，荒腔走板的调子，混杂着清脆的，洒脱的戏腔，直直闯进宋轩大脑，一时间竟让他愣怔地不能回神。

《牡丹亭》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调子，父亲为了讨母亲开心竟然自己去学了，晚上天气不错，月亮悬空之时，宋轩总是听见院子里传来的戏腔，父亲不太标准却饱含深情地腔调，混合着母亲的笑声，二者隔着时空碰撞。

宋轩扬起一抹笑，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

“我们要看的曲儿是什么？”

刘文还惊讶于他主动贴上来的手：“是……牡丹亭。”

宋轩：“？可是已经开场了。”

刘文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好久没来了，把路记串了。”

宋轩狐疑眯起眼睛，按刚刚刘文走路自信的那股劲儿，他不太相信某个人是真的记错了。

刘文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才刚刚开场，我们快些进去。”

宋轩似乎从某个人身上看出了落荒而逃的影子。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这个笨狗应该是想和他多牵会儿手吧。

宋轩忍不住失笑，怎么这么可爱。

他用指尖轻轻挠弄刘文的掌心，后者有些恼羞成怒：“别闹，专心走路，为了抢这票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呢！”

宋轩挑眉，哟，这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