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宋轩被刘文闹得没有的睡意，躺下辗转不能入眠，恨得牙痒痒，一拳打在刘文的软肉上：“都说了别和我闹，现在好了，我失眠了。”

刘文哀嚎一声，抱住宋轩的腰：“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去看星星吧。”

宋轩浑身都懒了，赖在床上不想动：“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在乡下还没看够吗？不去。”

刘文把他拽起来：“先生最好，先生陪陪我吧。”

宋轩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可以随时随地撒娇，遭不住那张杀伤力巨大的脸，拍拍他的头：“你抱我。”

刘文的宅子还是那种清代官人喜爱的建筑，没有被洋气渲染，瓷瓦缝隙长着绿草，房梁上雕刻着一些精致的装饰，“这宅子是我买下来的，之前那家主人搬去江南了。”

刘文看宋轩对这里的一砖一瓦尤为在意，主动解释。

宋轩诧异：“我以为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

琢磨了片刻感到不对劲：“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这是你买的？”

刘文点头，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

宋轩咬牙切齿：“那你赖在我家骗吃骗喝，之前还以为你经济被父母断了！可怜你才收留你！”

刘文失笑：“我父母早就过世了。哪里是骗吃骗喝，我喜欢先生才赖着先生。而且是先生自己说的，不愿意来我的宅子。”

听到“过世”二字，宋轩有些愣怔，他原以为刘文是泡在爱里长大的小公子。

“我……抱歉，我不知道。”

刘文摇头，拉着他的手慢慢走到屋脊上坐下：“没事的，父母在我五岁便过世了，我……不太记得他们了。”

宋轩眼中满是哀切，即便他也饱尝失亲之痛，他不愿意他的爱人也经历这些：“五岁……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有人会欺负你吗？”

刘文笑了：“没有人，因为我成为了直系军阀最锋利的一把刀。”

宋轩张大眼睛：“这里是西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文微笑眯眼：“任务。”

刘文停顿片刻，似乎鼓足了勇气转向下一个话题：“先生可知……为何我年纪不大，却能有如此大的宅子，如此丰厚的资产？”

宋轩不知，但预感到刘文说出的话并不会动听。

“……杀人。我的资产，是从尸骸堆里，积攒出来的。”刘文不知为何，魔怔地盯着宋轩，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只要宋轩表现出惊恐，他就会立刻离开。

可是宋轩表情淡淡的，没有惊慌只有悲伤，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只舔舐伤口的大型犬类。

刘文自暴自弃继续说：“他们……有些得罪了高官，有些手里有着情报，有些人十恶不赦，有些人……根本没有罪过，可是都成了我手下的亡魂……”

“他们……我手上沾满了鲜血，人命对我来说……不过如草芥，”刘文有些哽咽，他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原本已经麻木的心脏，在此刻竟然有些作痛，有些害怕：“先生……你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