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反身将门锁上。
连玻璃窗后的小窗帘也一起给拉上了。
姚姨见了,叹道:“又是一个喜欢小野的姑娘?”
数不清是第多少个了。
阿秀放下包,道:“不是。”
她走到床前,双手撑着床,弯腰看了看顾一野,又去观察仪器上的数据,道:“姚姨,以后出门进出,咱们都记得把病房门锁好。”
老太太点头应了声,“噢。怎么突然这么说?”
阿秀笑笑,进卫生间拿了盆子,又取下晾晒干了的毛巾,道:“最近病房楼里多了生面孔,我瞧着那面目,心里有些不舒服。”
“相由心生,面目不善,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姚姨点头道:“好,我知道啦。”
阿秀给自己洗了把脸,又调了半盆温水,拿毛巾给顾一野擦手擦脸。
窗外的梧桐树冠枝叶浓绿,晚风飒飒。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在爱情里,永远也学不会直面与承担,因而也做不到接受与祝福。把自己活成一根刺,尤喜扎伤别人,自己的心,也因此折损破败,却仍然在所不惜。
碰见这种人,要离得远一点。
六月里,那个为阿秀提供时装平面拍摄机会的业内老板之一,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异港商向她表白,表示了想进一步了解交往的愿望,对方很绅士,阿秀也礼貌地拒绝了。她这半年多来,心性磋磨得更静定了,行业特殊,历练也成熟多了,多少还是能看出对方真心有几许,但是这是很无可奈何的事,她只能表示抱歉。随后将港商这里的工作也推了。
好在,顾教授七月也将回国。她也想好了,解决了小飞上学
和上夜校的问题,她还是要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才行。一来这个职业太复杂浮躁,她喜欢不起来。二来她也快三十岁了,她想在这个行业换一个方向,等通过成人高考,再选择一个合适的专业提升自己。
六月底的某一天,雨下得很大。阿秀那天没有工作,也不是周末,她早早做好饭,去医院将姚姨换回家休息。
窗外雨落如注,雨水从窗玻璃上小溪般一小股一小股往下流淌,站在病房里几乎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阿秀没有开灯,室内光线有点暗。
她给顾一野翻身,做肌肉按摩。一边按,一边同他说话,说今天她做的那些琐事。一整套按下来,大半个小时,她累得出汗。这男人,真重啊。她的一野身材高大,筋骨强壮,肌肉锻炼得也漂亮,是很有男子气概,既线条流畅又很有力量感的体型,力气也大,一只手就能把她拦腰举起扛上肩……
她坐在床边喘气,将头枕在他穿着病号服,温热的、仍然肌肉结实的胳膊上休息,心里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既有些脸红,又有些难过。
一野,我想你了,快醒来啊。
“叩叩叩……”有人敲门。
阿秀的思绪从回忆里收回了,刚站起来。
“叩叩叩……”又是几下敲门声,十分不耐。
阿秀略皱了皱眉,转开了门锁,叩门声陡然停在空气里。
门囗站着艾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