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原本根本没有裁衣服的打算,只想来会会阿秀。但经她温声细语一番介绍,眼见旗袍曼妙华美,心里属于女性的那股子竞争好胜之心也燃烧起来。
她穿这种衣服是挺美的挺有气质的,难道我穿就丑了吗?我就让她做一身试试看,我就不信我穿上没她好看。如果做得不好,还有机会找一找她晦气。
“我最近有个朋友要结婚,我要当伴娘。”她皱着眉道。
“啊,那挺好。一般宴席礼服穿中式旗袍还是很合适的。”阿秀又打量了一下林佳的身形,想了想,给她推荐几个花色。“你个子高,脖颈线条不错,现在这个季节的话做一件立领斜襟长款吧。嗯……面料上来说,更适合这个季节的的是羊绒和纯毛花呢,但色彩上都过于低调,不太适合婚宴场合,我建议您可以选织锦和香云纱或者锦锻,色彩和光泽度上更亮眼一些。薄一点的问题,可以搭配一条披肩解决。花色的话,这款香云纱亮紫牡丹怎么样?颜色上不会太喧宾夺主……如果您觉得还是艳了点,那这款宋锦银梅纹呢,看着是繁复了点,但上身后很雅致……还有这款,水墨荷花,花瓣是水粉色,淡雅,又不至于太素……”
林佳随着阿秀的介绍与推荐,看了又看,挑挑捡捡。她不得不承认,阿秀作为裁缝,口才与眼光都很不错,推荐的几款花色都很让她动心。女人爱美的天性发作,她将布料披在肩上,在镜子里比了又比,俱都喜欢,一时决断不下。
“您朋友当天的礼服款式订下了吗?您可以参考一下,与她的作一下搭配或者对照,选一款最合适的。”
林佳心里一动,又看了阿秀一眼,她是在隐晦地提醒她。
自己差一点就忘了。林佳想起艾媛那个小心眼儿,自己那天如果穿得太招摇压过了她那个新娘子,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变着法儿跟她别扭呢。
这个遗孀,是个细致灵巧的。
林佳到了此时,才在心里给予了遗孀对于对手的基本的尊重与敬意。
她最后选了那匹宋锦,怎么说呢?一定不会出格,安全、有面儿。
阿秀给她量尺寸时,还笑着赞她身段匀称、珠圆玉润的。很真诚的样子,不像一般商家对顾客职业性的敷衍与奉承。说的也是实情,尽管她也没少为自己略为丰满的体型苦恼。
这是个很容易给予人好感的女人,好脾气,与她打交道,令人觉得舒适且亲切。
“多久能做好?”
“您不急的话,一个星期。急的话,三四天吧。”
“这么久?”
阿秀笑道:“全手工缝呢。”
“你是老板吗?”林佳突然问道。
“不是。老板姓梅,是家传几代的手艺人。”
“你学这行多久了?我能相信你手艺吗?你家这订制价钱可不算便宜,都跟广州那边不相上下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手艺不精,衣服做砸了,到时我可不会付账。”林佳嘴角含笑,歪头看着阿秀,凉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