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复点头,又说了一句。“是我不好。”
阿秀心里一阵发凉,她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个女人,有软弱撑不住的时侯。可你是个军人,为什么会这么糊涂?这么自负?”
“我那个时侯很痛苦,一心只想赎罪,想报恩,跟女朋友也分手了,我觉得我有责任代替死去的战友照顾他的家人……”
“你只是想拯救你自己而己。你对她不是在报恩,而是报仇。”
阿秀冷冷道。
“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偿还,但是,我真的……”郑志复面带痛苦地道。
“对她爱不起来,心里还有人放不下是吗?”阿秀淡淡道,声音里有不易觉察的嘲讽,“你一个月回家几次?跟前女友又见面几次?”
郑志复几乎哑口无言。
“还债报恩,方式有很多种。不是只有娶她这一条路。如今的局面难道不是当初的轻率和自以为是造或的?”
阿秀转身面朝大树平静了片刻,让情绪平稳下来。
“对不起,我说的可能……有点太多了。”阿秀对郑志复自嘲地笑了笑。
“你……和顾一野怎么样?他的事,我们师都知道。”
“四五年了。还好吧。”阿秀道。
“为什么还不结婚呢?”郑志复问。
“因为……还想再看看,确定一下,这样的婚姻,找到幸福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郑志复沉默不语,最后叹了口气:“祝愿你们能幸福。”
阿秀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她心里一时也有点乱糟糟。说到底,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她到底是个外人,心里那股打抱不平的不忿发泄出来,她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失礼,还好这郑志复自知理亏也不与她计较。两人在树下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就各自离开了。
阿秀回到小院子,桑琴正在院子里洗头发。天气很好,桑琴洗完头发,又把被子和冬日的厚衣服挂在阳光下曝晒,还对她说,趁着天气好,让她也晒一晒收起来,这南国天气,很快就要热起来了。
忙完了,她又给院子里的花木拨草。
阿秀见她已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抑郁之气,按步就班寻寻常常地又过起了日子,心下欣慰。邮局门囗发生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对她讲。于局面没有帮助的事情,说也无益,只会令她白白伤心。不管男人好与不好,甚至有没有男人,她和她都还是母亲,始终要将眼下的日子亮亮爽爽地好好过下去才是要紧。
“小琴,跟你说个事情。”阿秀蹲下身子,将她拔下的草抓成一把,扔到院子空地上。
“什么事儿?”
“我想把前宅一楼的半面成衣铺子接下来,自己卖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桑琴有点兴奋地道:“我觉得可以。你眼光好,会挑衣服,再用心打扮打扮就是活招牌,肯定不愁没顾客。这镇上服装店不多,生意差不了。”
阿秀抿嘴笑道:“你那厂子如今也不太景气,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
桑琴意外极了,“你……让我和你一起干?”
阿秀点点头,道:“我以前也没怎么做过,边做边学吧。你怎么说?”
桑琴拖了一个凳子坐下来,认真地考虑了许久,终于道:“好,我和你一起干。”
她看着阿秀,眼晴里有明亮的光,:“我连生意都没做过,我们一起干着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