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顾一野仔细看阿秀面色，淡淡的不似有异，只是眼皮有疑似浮肿，他心中微沉，说话的声音就带上了闷气:“他们俩走，我先不走。”

“再晚下午你也要走。南征和小高是第一次来，我去送一送他们，你也一起走吧。”阿秀淡淡道。

顾一野无法，只得接了背包。一行四人走上通往镇上的山路。江南征和高梁有意走得快一点，将他和阿秀落在后面。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他看着她的侧脸问。

阿秀摇了摇头。

“阿秀，我和江南征……”

“她没有说仼何不适当的话。”阿秀截住他的话，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用着急解释什么。”

她这种不软不硬看不出情绪的态度，令他有种力不知往哪里打的感觉。顾一野心底升起几分焦躁，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被她拒绝的心情里。

阿秀没再理他，加快脚步赶上了高梁和江南征。

山路走到一半天下起了小雨，好在都带了备用雨伞。顾一野撑起伞，伸手将阿秀拉进伞下。阿秀看了一眼前面伞下自然亲密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又看了看顾一野拉着她的手，倒也没有抽回去。

顾一野心下略定，捏紧了她的手。

客车停在站台边。因为时逢清明祭扫，坐车的人比平时稍多些，高梁先一步上车找座位。江南征收起伞正欲上车，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了下来，去看顾一野。

“不走吗？”

顾一野朝她和将头探出车窗的高梁作手势示意。“你们先走。”

江南征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牵着阿秀的手，笑着道:“再见，顾一野。”

他回了她一个微笑，也道了一声:“再见。”

阿秀朝她挥手，她一边摇手，一边迅速地跳上车找到高梁，在他为她留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再见。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顾一野。

顾一野撑着伞牵着阿秀离开镇上，走上山路，把阿秀往回送。他此刻打定了主意，走之前一定要把话跟阿秀说清楚，因此一言不发。身边时不时有乡人经过，他干脆拉着阿秀走上了一条人迹稀少林木更深的小路。一直到再听不到人声，他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阿秀从他手里抽出手，看着他道:“说吧，你现在可以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以前跟江南征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

阿秀点头，“嗯。”

顾一野道:“我们是新兵时认识的，加上中间经历上战场，前后一共谈了两年多。后来……上了军校不久，就分手了。”

“你提出的，是吗？”

顾一野涩然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什么原因呢？”阿秀问，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顾一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默然了片刻，才道:“觉得不适合。”

“我喜欢南征，挺好的一个姑娘，很招人爱。”她看着他的脸，道:“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喜欢的姑娘？这样伤害她，你也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