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事5

阿秀望着黑暗的屋顶，声音里有一种凄凉的心碎。

“他的理由是什么？”

江南征笑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他说，他觉得两个人不合适。”

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女兵深感打击，反应很大，态度激烈地拒绝，她质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却得不到他的回答，于是又请求他，请他别这样，他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可是，他始终冷着脸，态度坚绝地要求分手，说两个人不合适。女兵觉得真实又荒谬，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听他细数一条条理由，她又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女兵伤心极了，只能哭着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她才知道，哥哥男兵昨天晚上跑去找顾一野，两个人在雨里打了一架，互骂混蛋，打得鼻青脸肿。”

江南征笑了笑:“有什么意义呢？女兵的初恋，那场雨过后，确实是结束了。”

阿秀握住江南征的手，轻声道:“顾一野并不是真心想和女兵分手，他只是被愧疚折磨着，他太傻了。”

江南征摇摇头，说:“在很长的时间里，女兵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是初恋，她忘不了，哪怕有哥哥男兵在身边，她心里还是觉得顾一野是最好的那个。顾一野想必也一样。可是……”

她笑了笑，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发现她错了。不管当初分手时，是否出自本心，现在的他已经又有了喜欢的人，他心里真的已经没有她了。”

“女兵有时侯回头想一想他分手时说过的话，再想一想，她和顾一野之间总是别别扭扭的相处，爱吃的东西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对幸福的追求也不一样，彼此消耗着热情与耐性，他是个极其敏锐与冷静的男人，也许他只是早许多步看到了未来的相互耗尽与怨怼，及时做出了决断和取舍而已。”

“女兵还喜欢他吗？如果顾一野肯回来？”

江南征搓了搓流泪流到僵硬的脸，摇头道:“女兵不想喜欢他了，喜欢他太累了。她在他面前总是很紧绷，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不自信，毫无安全感，自己跟自己生气较劲。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女兵不想再这样了。”

阿秀不再说话，侧过身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阿秀姐，这就是顾一野从前的故事，以及你没见到过的他的样子。”

“他真是一个固执的人，一个好人，一个很傻的人。”阿秀道。

“可是他对你很不一样，他的感情是真的，我能看出来。”

阿秀的心里一片凄凉。她想说对不起，可又颓然地感到毫无意义。

江南征似乎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她默然地，将头靠近阿秀的肩膀，过了许久，才幽幽道:“秀姐，你的身体好软啊，身上也好香……顾骡子真有福气。”

第二天，江南征和高梁准备离开，顾一野有心让他们先走，他才好有机会和阿秀好好谈一谈。没承想，阿秀利利索索已经将他的行李包收拾好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