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如流水

顾一野沉默了片刻，说道:“南征，我们已经分手四年了。你说你不甘心，那高梁呢？你真不喜欢他吗？他对你的好我自愧不如，你们这四年又算什么呢？”

江南征哭了，眼泪从她指缝流了出来。“那个时侯，但凡你能多关心我一点，愿意多哄哄我，多陪陪我……我心里不会有高梁。顾一野，你其实最清楚我有多喜欢你，可是你还是什么也不做，放任我和高梁越走越近，不是吗？你就是个骄傲的混蛋。”

顾一野低下头，他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无法反驳江南征。

“就算在我心里，你是个混蛋。可是，我还是忘不了我们的初恋。我忘不了那个给我抄写惠特曼的少年、忘不了海浪里的海燕，忘不了最后一次约会时你送我的玫瑰花。”江南征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笑着道:“你那时侯已经决定和我分手了是吧？那是我第一次收到你送的玫瑰花，那算是补偿吗？”

顾一野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少年往事，那个时侯的江南征还是个小姑娘，刚入伍，梳着两个小辫，天真热情，带着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与娇蛮，内心里却因为身世的原因，是个敏感缺爱渴望安全感的半大孩子。他看着她略带嘲讽的泪痕未干的脸，轻轻地握住她双肩，诚恳地道:“我没有忘记，南征。顾一野不会忘记十八岁的江南征。”

“你喜欢过我吗？顾一野。”江南征直直地看着他问。

顾一野点头。“我喜欢过你。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的男友。”

江南征笑了笑，道:“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是吗？”

顾一野看着她的眼晴，他松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对不起，南征。”

“我有时侯会后悔。我当时很快就想明白了，你为什么突然就要与我分手，但是我也很惶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具备与你一起分担承担责仼的勇气，所有我并没有回去找你。我父亲也跟我说，你与他是一样的人，是万中无一的传说，也是那种会拼尽全力燃烧自己，甚至连同身边的人也一同燃烧当做你人生养料的人。他认为我最终会被你伤害。”

“我后悔我的怯弱与犹豫。”江南征说:“一野，如果当初我能勇取一点，回来找你。我们一起承担，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哪里来的如果呢？南征。况且，我是个男人，我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让你与我一起分担。”顾一野想了想，又道:“我那天说的那些话，也并不全是托词，我们，确实不太合适。”

江南征怔了怔，眼神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她望着顾一野，自嘲地道:“所以，你只是不喜欢了，是吗？即便没有阿秀姐，即便当时不需要分手，你也会在突然的某一天跟我提分手，是吗？”

顾一野仔细想了想，只好道:“对不起。我不适合你。”

江南征摇头道:“不，我不觉得，你只是不爱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