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可不想就这么认一个干儿子什么的:“不可,我……”
“师尊。”还没等楚晚宁说完,就有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
小孩儿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非常大胆的用右手拉住了楚晚宁的衣摆,瞪着那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仰头看着晚宁。
三人:“……?!”
赵冬青:“什么情况?”
薛正雍:“什么时候的事情?”
楚晚宁:“你在乱叫什么?”
小孩儿:“师尊。”
好吧,小孩子的犟脾气一般人改变不了,不过楚晚宁的犟脾气是个人都改变不了:“也罢,既然你叫我师尊,那么就肯定不能再让我做你的义父了,也不能跟我姓,他们二人,一个是这浣花楼楼主赵冬青,一个是死生之巅尊主薛正雍,你选一个吧。”
晚宁让到一边,将竞争场留给了正在争锋相对的两人。
小孩儿却没有看他们,目光始终追随着楚晚宁:“师尊。”
薛正雍、赵冬青:“……”我们俩大活人的存在感就这么低的吗?你好歹看看我们呐!
楚晚宁:“……?”这个徒弟好像有点过于依赖他了。
几刻钟之后,薛正雍和赵冬青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现实性,放弃了在这个漂亮的小孩儿面前要个名衔。
薛正雍对楚晚宁道:“他既然认你为师尊,那这名字也应该由你来取。”
楚晚宁点头,思索一番,而后道:“姓,人之所生也,你既拜我为师,而我又就你于昨日,此前重重磨难,都将于你今后无关,不妨就以‘师’一字为姓,至于名,你既忘了过往,前尘之事晦暗不明,即为目不明也,得一个‘眛’字,如何?”
赵冬青一听,连连叫好:“师眛,当真是有才,我倒修仙之人都专攻书法,想不到史册传记也为修行之内!”
薛正雍颇为自豪,他这人虽然乐于显摆,但却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这姓和名是有了,还差一个字。”
楚晚宁点头:“这好说,你随我入山修行,前行之路渺茫,还需懂得‘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便赐一个‘明净’,望你日后心中有道,清心明净。”
小孩跪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的,是那从窗外飘来的海棠,他迎着风,给楚晚宁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好像在他的认知中,这是最高礼节。
楚晚宁将人拉起来:“穿好衣服,出来用膳。”
师眛被一旁的薛正雍扶起来,衣服正放在床头,是赵冬青让管事的昨日去买的成衣,在这个年代,谁还不是个颜狗呢?
薛正雍道:“你师尊是我死生之巅的长老,你既为他首徒,那身份肯定不能马虎,我当你义父如何?”
师眛还没从刚刚拜了一个美人师尊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就被薛正雍这一个想法给冲击到了:“啊?”
一旁的赵冬青连忙扒拉他:“薛兄,你怎么这样,要拜也是拜我啊,这衣服住处都是我的,怎么什么好处都给你捞去了?”
薛正雍道:“哎,赵兄,你急什么,父亲可以只有一个,但是义父可以有很多个,我当他大爹爹,你当他二爹爹,有什么不好的?”
一旁的当事人:“额……”他求助似的望向美人师尊。
楚晚宁倒是不懂薛正雍两人的想法,只觉得,有人关心在乎是件好事:“全看你,但凭心性即可。”
于是乎,昨日还被沿街追打的流浪乞儿此刻就非常幸运地多了一位美人师尊和两位看着不丑且有钱的义父,这种落差给他极大的不切实际,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他的两位义父却是非常的喜欢他,看他久久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殷切的上前想要帮他穿衣服,吓得师眛顾不得礼仪直接往晚宁身上窜。
晚宁哭笑不得,搂着师眛后退小两步:“行了,这是我徒弟,你们殷切个什么劲儿,出去等着,我给他穿衣服。”
两个喜当爹的只能去了外间等着,晚宁将才十来岁的师眛放到床上,拿起一旁的衣服给他套上,师眛也很乖巧的抬手抬脚,莫名乖巧,这让晚宁想到了某一个人。
时光不再,故人不在,命运呐,他终究还是参不透,放不下。
隔间外面的两人因为同时喜当爹的缘故,所以两人之间的关心又增进了不少。
薛正雍攀着赵冬青的肩:“赵兄啊,你看咱俩都这么熟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赵冬青想逃但是没能逃掉,只能悻悻道:“什么?”
薛正雍道:“其实我们此次出行,是听闻蜀中有一种绽放于火海的花,可驱恶避邪岁,镇压恶鬼灵魂,因为涉及到门内某些辛密,故而不变过多透露,但如今我们都是师眛的义父,那就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总该互帮互助的吧?”
赵冬青:“什么火海之花?我怎么不知道?”
薛正雍:“你少来,昨日我们说起那花的时候你眼神左右晃动,分明就是心中算计,而且你现在怎么不与我对视?是不是心虚了?嗯?好歹兄弟一场,你别这么小气嘛!”
赵冬青:“……”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