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疼

前面的少年垂头丧气，以他为中心的四周仿佛有一层黑雾，气压极低。

阿姜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可是有些时候，总得有人果决些，不然只会换来更大的伤害。

姜夔心里难过，她又何尝好受呢？

但姜夔显然已经沉浸在失去翎羽的悲伤中了，只知道阿姜跟着，并没注意到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

他惊觉有一会儿不曾听到阿姜的声音，仓惶回头。

只看到他们之间有一颗树，那树看着高大挺拔，甚是繁茂。

树的影子投下来，把他和阿姜的影子死死堵在了两边。

他着急的看向她的方向。

只见那少女着一身暗色素裙，不施粉黛，头发也是最简单的样式，没有任何首饰点缀。

他所站的地方比她的高些，从他的视角看去，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眉眼微弯，像是为失路人指点迷津的仙娥。

夜幕已经到来，街上林林总总点上了灯笼，昏黄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又变得朦胧起来，好似离人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阿姜，阿姜，阿姜啊……

姜夔感觉自己的心开始疯狂跳动。

惶恐，害怕，不舍……越来越多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是不是要走，她要再一次离开了……

姜夔使出了平生最大的气力，高高冲着她的方向喊“等等我！”

阿姜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那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他跑到自己眼前，阿姜像平常那样清脆的笑了起来“你跑什么呀”

姜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回答不了。

阿姜自顾自看着他，轻轻说“我不认路啊，又走不出这里，应该是你等等我才对。”

说着说着，又露出了刚刚那种温柔的笑。

她很少笑的这样温婉娴静，这种表情就好像是长辈看晚辈一样。

姜夔不喜欢阿姜这样对他笑，他心里挣扎了几下，觉得还是等阿姜开心的时候再和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她每次这样笑，他就有一种她离自己很远很远的恍惚。

而且……

这样笑，一点也不像她

天色越来越晚，集市关了大半，大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阿姜默默跟着前面带路的姜夔，试探性地问“我们走吧？”

姜夔定了定，缓缓转过身，微微低头

“走吧。”这里也没什么东西能留住你了。

他把后半句话咽进了心里。害怕她觉得自己矫情，可是……

可是她总是这样，一声不吭、随时随地都能离开。

每一次寻找，都要好久好久。

他太笨了，猜不透她的想法，找不到她的行踪。

总是需要修炼很久，积攒很多的灵力，利用能找到的一切人脉才能得到她的一些零星的消息。

累吗，不累的。

只要能找到她，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唯一能击垮他的，只有她一次次的丢弃罢了。

姜夔内心自嘲，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会突然开始抱怨呢？

对他而言，活着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和她尽可能长久的在一起。

哪怕，她一直在躲避，在逃离。

他也并不想逼她做出什么决定来，她若讨厌他，他也可以不出现的。

她的身边太过温暖安逸，他可以离开，但只要她需要，不管任何时候，他都是在的。

只要他乖乖的，她终归会心疼自己，分出一些余光给他吧，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