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谁要他替

人群散去，金光瑶将手中鞭子扔下，靴子沾了点血水。抬手轻轻拨动两根手指，就有一人俯首上前。

金光瑶人带过去了吗？

那人恭敬地作了个揖，抹额随着他的动作滑至脸侧。

苏涉带过去了，过会儿也差不多醒了。

金光瑶脸上挂笑。

金光瑶劳烦苏公子了，我去看看他。

苏涉那这位？

苏涉瞄了一眼血泊中的人，静等金光瑶发话。

金光瑶轻易让这人死了，也不知成美之后会不会怪罪……

金光瑶略微思考，既遂笑着对苏涉吩咐道。

金光瑶给他喂颗续命丹，然后丢到郊外的草堆里去吧！记得走大路，让人看着我们把尸体抬出去。

苏涉是。

……

     郊外一处破草屋内。

     薛洋悠悠转醒，抬眼就看见了一双染着血的金靴。

金光瑶成美，你醒了。

金光瑶坐在一把梨花藤椅上，端过茶水细细用杯盖敛去浮叶，热气氤氲渲染眉间朱砂。

薛洋那假死丹是迷晕药？现在也过了行刑的时辰……你到底做了什么！

药劲儿还没缓过去，薛洋双手撑地艰难地稳住自己的身形。

金光瑶该做的都做了，只是有人替了你而已。

薛洋听的云里雾里，心头隐隐浮上不好的预感。

薛洋什么意思？

金光瑶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眯眼欣赏起薛洋的神色，脸上笑意也多了一丝探究

金光瑶你的好弟弟把你送进牢狱后和我做了笔交易。他说他拿走了你的阴虎符，让我偷梁换柱把你送出去，他来顶替你接受鞭挞之刑。

金光瑶如此他便把阴虎符给我。

——

金光瑶兄台，这样做于你有什么好处？

薛辰没什么好处，他受的苦够多了，我不想他再受如此苦痛。

薛辰而且……我相信金公子对朋友也是尚存赤心，你也会想办法保住他。

——

金光瑶眨眼将神思收回，看见了薛洋不可置信的表情。

薛洋怎么可能？他明明处处和我作对！明明是他亲自把我送进牢狱的！

金光瑶呡下一口热茶，恶人面对他人的真心会怎么样呢？他还挺想看看的。他开口提醒薛洋。

金光瑶他现在一口气全靠我的续命丹吊着，你再不去救他，还有没有命可就不好说了。

金光瑶附近的草堆你找找，别去晚了被别人捡走了，或者都已经凉透了。

薛洋踌躇着，胡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提着剑冷脸走出去。

薛洋谁要他替！自作聪明的小屁孩！愚蠢！这样搞得跟我欠他的一样！

金光瑶笑看着好友走出去。

金光瑶看来，那颗续命丹是喂对了。

独自喝完那一盏茶后离开了。

……

     迷晕药的余效还残留在体内，薛洋拄着降灾气喘吁吁走到天黑。

薛洋什么破药！怎么还没失效啊！小矮子怎么把人丢那么远，这都找几个草堆了！他没凉透，我都要累死了！

薛洋还在骂骂咧咧，一时没注意，脚扭成麻花滚了下去。滚了几圈后，感觉脸上黏了什么浓稠的液体，嫌弃的又要骂骂咧咧。伸手揩了一下，发现手上一抹浓重的血红。他一时失了声，顺着地上一滩液体看了过去。前方的草堆被树叶盖了一片，隐隐鼓出一团。

     薛洋喉头有些发哽，搓了搓自己发颤的手就要把那鼓出的一团捞出来。扫开面上的树叶，薛洋看到了那个淹在血水里的人，他伸手抓住那人的衣服，明明是黑色却摸了一手红。手掌用力收紧，眼尾逼出一抹殷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

     轻轻将人抬起放在自己背上，薛洋恨恨的骂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

薛洋死外边多难看！丢的还是我薛洋的脸！

重叠的身影在夜色中摇摇晃晃，薛洋咬牙忍住晕眩，一步一步走进月光里。

     ……

宋子琛星尘，你来这里作甚？难道要救那十恶不赦？

晓星尘捻过草堆里还残留的血，眼中有失落和悲哀。人没了……他来迟了一步……

晓星尘子琛，我们走吧。

宋子琛看着不在状态的晓星尘，点头，默默和他并肩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