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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  牧四诚   

你的名字(上)

飓风蝴蝶: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西幻诡密副本

|文章冗长乏味,2w+

|私设巨多且纯飓风蝴蝶

  

  

  “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

  

  【游戏副本载入中……载入完毕】

  

  【游戏副本名称:《耶路撒冷》】

  

  【等级:三级(玩家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游戏为三级游戏)】

  

  【模式:单人模式】

  

  【综合说明:这是一款刺激的动作向和解密向相结合的游戏,在玩家中大受欢迎,但似乎对新人不是很友好,新人死亡率非常高】

  

  【玩家信息载入中……载入完毕——】

  

  【玩家名称:牧四诚】

  

  【生命值:100(生命值低于六十后,玩家攻击力下降,归零之后玩家死亡)】

  

  【体力值:100】

  

  【敏捷:339】

  

  【攻击:???】

  

  【智力:74】

  

  【幸运:???】

  

  【技能:???】

  

  【怪物书:(0/2)】

  

  【精神值:100】

  

  精神值下面有一行红色的小字注解。

  

  (注:请玩家保证精神值高于60。精神值低于60,会导致玩家精神错乱,各人物面板属性减半;低于40,会令玩家看到不属于游戏的幻觉内容,导致游戏通关难度加剧;低于20,会激发玩家癫狂状态,攻击力面板属性随机飙升,击杀各类生物;精神值为0,玩家会彻底被副本同化,变成怪物的一员)

  

  牧四诚面前出现了一个面板,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界面,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他想,他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

  

  【玩家身份选择完毕】

  

  【你是流落在外的一名历史学者,几月前由于要完成一份关于宗教的实地考察学术研究,你决定前往耶路撒冷。原本是相当顺利的一次考察,却不曾想这次爆发了黑死病,黑死病来得突然,无数人葬身于此,然而,你所居住的旅馆的主人面带歉意地将你请了出去,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再收留你了,尽管你有足够的金钱。因此你流落街头,目睹着往日热闹非凡的繁华街道变得死气沉沉,所有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天灾还未消失,人祸又起,政府的不管不顾最终使得百姓起兵造反,却惨遭十字军镇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决定帮助他们平定这场灾难,最终回到故土,完成这份研究】

  

  【接下来游戏开始,祝你好运】

  

  没有限制期限,但是想要打到true end结局还需又快又好。

  

  他必须赢。

  

  只当是为了那个人。

  

  待他有了实体的触感后,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个破败的小镇。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四周房门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

  

  “很抱歉,学者先生,黑死病感染了这么多人,我们也没有能力和精力继续收留你了,包里是一些面包和水,”紧接着她递给了牧四诚一个被装的鼓鼓的布袋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祝你成功回到家乡,再见”

  

  牧四诚接过布袋子,迅速装进双肩包里,莞尔一笑,“谢谢,你们注意好防护,小心感染”

  

  道别旅馆主人夫妇,牧四诚心里的信息通通揉杂成一团,他试图将这些已知信息给掰碎了理解。

  

  黑死病传播,教权衰落,强制平定起义,但是这里是耶路撒冷。

  

  他走在大街上,还戴着口罩,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不远的角落注视着自己,于是他又带上帽子,压低帽檐,加速走着,还不忘回头,视线带着强烈的杀意,像是一把利刃击退了那些不善的目光。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愣了一下,那些人的眼底有一种名为希冀的情绪。

  

  牧四诚觉得很奇怪,因为这种情绪只会在救世主身上出现。难道是由于他是外乡人?他的内心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系统:恭喜玩家玩家牧四诚触发隐藏任务——寻找自己身世的真相】

  

  【系统:主线任务——找到被上帝诅咒的十字架吊坠,当前任务进度(0/100)】

  

  牧四诚勾了勾嘴角,继续大步向前走着。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教堂,他知道,这是圣墓教堂。

  

  原本神圣庄严的地方被尸骨和死尸包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又难闻的臭味,牧四诚皱了皱眉,看来有些时候嗅觉太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巍峨的建筑分为三部分,包括墓上的复活教堂、宏伟的长方形的受难教堂和岩石上的十字架。

  

  进入圣墓教堂,右转踏上楼梯,就奔向了当年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各各他山。当年的占领者罗马人都选择地势高的地方处死犯人,这边算是耶路撒冷的一个高处。

  

  牧四诚刚踏进门,就被人拦住了去向。

  

  “是何人擅闯教会圣地?这里不接待教徒和外来人员了”

  

  听声音,这人似乎是因为被这个问题缠久了,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只是想在此处借宿一晚,也可以给你相应的费用”牧四诚像是没听到刚刚那人的逐客令一般,试图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人手臂还着一本经书,从一座石像后走了出来,看清来人后,面带笑意地说,“原来是外国友人,阿门,请随我来”

  

  牧四诚察觉到这个人语气的转变,还有看清他后这人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欣喜,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紧随其后。

  

  他似乎被眼前的景象给唬住了,圣墓教堂的装饰品竟然是由人骨制作而成的,不过他又很快恢复平静。

  

  【系统:恭喜玩家牧四诚解锁游戏npc——神父】

  

  【系统:npc个人信息加载中……加载完毕】

  

  【神父安德尔:作为守护圣墓大教堂的神父,安德尔向来严于律己,恪守职业,一直看管着圣墓大教堂,从未离开过】

  

  “这里是你的房间”安德尔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将钥匙从一个钥匙串上取下,递给牧四诚,又继续说道“晚上六点准时到大厅用晚饭,此前你可以在这个房间里稍作休息”

  

  安德尔转身就要离开,牧四诚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他不解的目光,牧四诚笑了笑,“我没有手表,你有多余的表吗?”

  

  言下之意,我没有表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守时。

  

  安德尔噎了一下,开口道“你的床正对面的墙上就有一个挂钟”

  

  说完安德尔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牧四诚摊开掌心,一把钥匙泛着银光,他微微勾唇。

  

  “到手了”

  

  先不说其他,任务是找到那个被祖咒的十字架,牧四诚敢肯定那十字架就在这座教堂内,即使他历史再烂也知道圣墓大教堂在黑死病时期是关闭了的,圣墓大教堂是争对耶稣的基督教修建的,安德尔放他进来定有别的目的,如果只是他本性如此,那门外人也不会有这么多散发着恶臭味的死尸,那安德尔让他进去另有目的,既然能看出他是外地人,那认出他的身份也很简单。

  

  不过在此之前,他不可能乖乖待在这儿。

  

  他打开门,走在大教堂的走廊内,走廊的墙壁挂着不同的挂画,不过都是些关于宗教题材的油画和蛋彩画。

  

  牧四诚手里捏着那串钥匙,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只青蓝色的蝴蝶,牧四城只觉得这只蝴蝶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见到过这只蝴蝶,可是他记不清了,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回响着一句话,“跟上它,和它一起”

  

  他紧紧地跟在蝴蝶之后,“吱呀”一声,那扇半掩着的门开了,听声音还有些年代感,牧四诚没有半点迟疑,跨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灯光晦暗,唯一的一处亮光是在一个小窗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那一团蝴蝶簇拥着,他慢慢靠近,一陈悦耳的琴音响起,这是一首悲喜交加的曲子。

  

  时而铿锵有力,时而悠扬宛转,时而 激情昂扬,时而低沉浑厚,弹琴的人好似弹过许多遍,骨节分明的手在琴键上自由移动,游刃有余,本来对这类抒情曲毫无兴趣的牧四诚不知何时有温热液体从他的脸颊滑过,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还是湿润一片,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共情了,和一个游戏副本里的npc共情了。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点开游戏面板,发现精神值还在100。

  

  不是幻觉。

  

  那人起身,问到,“你的名字是?”

  

  “牧四诚”

  

  他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那个人,他就会安心很多,以至于眼前人问自己的名字都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阿曼德”那人淡淡地开口。

  

  牧四诚这才看清他的脸,那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鼻染高挺,金蝶发饰别于耳后,在幽暗的屋子里隐隐发亮,棕黄的长发直直落于他的腰间,紧身制服勾勒出他好看的身形,牧四诚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阿曼德,可是他翻遍力脑也来找到与阿曼德相关的记忆。

  

  明明是一副只可远观不可裂玩焉的冷淡模样,仅凭那清冷的嗓音就将他扰乱的思诸给拉了回来,直视阿曼德漂亮的眸子,他看到深棕色眸子里有星辰,有大海,有蓝天,还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你能听懂这首曲子?”阿曼德有些惊讶。

  

  牧四诚擦去了脸上的湿润,半响才开口“我听到的也许和你心中所想不同,但我想起了一个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阿曼德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移开目光,但也难以隐藏他此刻忧伤的情诸。

  

  牧四诚试探性地问他,“你不好奇那是怎样的人吗?”

  出乎牧四诚意料,却又觉得合情合理,阿曼德没有再追问,只是温和地笑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没有强迫他。

  

  牧四诚回道:“好”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不要住神父给你安排的房间”

  

  “为什么?”牧四诚变得有些警惕,音色渐冷。

  

  阿曼德也并不生气,还是和之前一样淡淡地说:“若你不信,可以去检查你的房间,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去做,那个神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值得你的信任”

  

  “那你呢?”牧四诚反问”为什么要信任你?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是被囚禁于此的魔法师,神父会画法阵,只有在夜晚会触发法阵。你是唯一一个懂那首曲子的人,作为奖励,我不会骗你”阿曼德不紧不慢地答着,一点也不在意一般,轻轻地笑了,“你会回来找我的,明天见,玩家先生”

  

  说完他便闭上眼,牧四诚被他传送去了原来的房间门口。他看了一眼怀表,已经五点半了,他该去大厅用餐了。牧四诚收好怀表,在走廊里行走着,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已知信息给串联起来。

  

  阿曼德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他说的很对,安德尔不是什么好人,收留他只是有所图,那丝欣喜作不得假,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他还会去找阿曼德的。阿曼德怎么知道自己是玩家?那么在他之前,阿曼德还见过其他玩家,可这是单人副本,所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阿曼德是遗留下来尚存理智的玩家,另一个是这个副本是循环的,死的回环。阿曼德在通过那首曲子辩认玩家,而非消遣打发时间。

  

  牧四诚将自己的想法给排列了一遍,还没走到大厅,却看到了苦路,苦路的第十、十一、十二站都是紧挨着的,其中第十和十一站是属于罗马天主教会,就是两幅壁画,分别说的是耶稣被剥去衣服,然后钉上了十字架。

  

  所以被上帝诅咒的十字架是这个?

  

  牧四诚眸色渐沉。

  

  一番猜想后终于走到了大厅,大厅的时针正好指向六点整。

  

  大厅内灯火通明,和预料的一样,安德尔已经坐在位置上了,牧四诚坐在了他旁边,安德尔先是愣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但这一点变化被牧四诚尽收眼底。牧四诚没有立即动筷,而是极其耐心地等待安德尔祷告。

  

  他不敢赌食物是否有毒,他赌不起,只有一次机会,他没有刘佳仪的解药,这次只有他自己。

  

  安德尔插了一块盘中的牛排,喂进嘴里,细细地嚼着,面色如常。

  

  可牧四诚低头看了盘中的食物,有股难闻的腥臭味,迎着安德尔殷切的目光,牧四诚切下一小块牛排,面不改色地咽入腹中。

  

  【系统:玩家收四诚精神值-3,当前精神值97】

  

  和他猜测的一样,融入进这样的生活需要代价,哪怕只是吃教堂里的食物,这个教堂,乃至整个耶路撒冷都被上帝诅咒了。

  

  牧四诚的余光膘了一眼安德尔,安德尔的瞳闪过一丝全色,不出意外,那是异化的反应。

  

  “安德尔先生,这座教堂还有其他人吗?”

  

  安德尔握刀叉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作为神父守护这里”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下午睡了一觉醒来,来的路上总觉得空荡荡的“牧四诚面不改色地撒谎。

  

  安德尔在试探他,也不知道阿曼德的存在。

  

  话题并不是很愉悦,就没有再进行下去。

  

  用完饭后,安德尔给了牧四诚一把银质七首,让他防身用。

  

  牧四诚虽疑惑,但还是接了、别在腰间。

  

  他们互相道别后,牧四诚没有立到回房间,而是偷偷跟在安德尔的身后,进入了一间角落的房间,牧四诚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100金币,这么多报酬够了吧,够你吃下半辈子了,你只需要将教堂外打扫干净。”

  

  没有人回复安德尔的间题,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牧四诚都快以为是安德尔发现自己了,要和他做交易。

  

  屋内有人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我拒绝”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系统:恭喜玩家牧四诚触发隐藏任务——阻止安德尔利用盲人清理传染源的尸体,任务进度 0/100】

  

  还真是不当人啊,这人是怎么成为神父的?难怪上帝要给他们下诅咒,牧四诚心里满是鄙夷,黑死病会通过皮肤接触传播,一旦那个盲人处理外面的死尸,那他一定会感染,直至死亡,因为他看不见,只能触碰,正是因为这样,安德尔才会越发肆无忌惮地对他感逼利诱。

  

  牧四诚并未过多停留,转身回了房间。他没有直接进去,想将隐藏的法阵去除,可以用风将法阵给毁坏。

  

  【系统:恭喜玩家牧四诚获得技能——锁链飓风,请再接再励】

  

  牧四诚破坏了法阵,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天的劳累使他很快沉睡下去。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未完成的任务。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他便觉得身体格外轻盈,像是坠入了一个梦幻岛,梦里的他闭着眼,正处于奄奄一息的濒死状态,浑身的伤口传来痛感,很痛苦,手指冰凉,连动干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僵硬地瘫倒在地上。明明,他最怕疼了。不久,似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个人的手格外温暖,源源不断地为身处绝境的他传递温度,渐渐的,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他想要再去触摸那只手,那只手的手形比他的大了很多,它的主人在他身边轻声低语“别害怕,我会帮你的”,梦里的他说“好”,光是听声音也能知道他的虚弱,牧四诚很快反应过来,那年他七岁。

  

  场景切换,牧四诚倒入血泊之中,身上有被划伤的痕迹,他知道,那是人类为了利用族人的力量,对村子进行的一场屠杀,他的母亲用了自己的极限将他送出了村,以命换命。他失血过多,渐渐失去知觉,有一只手紧握住了他的手,为他传递能量,他贪婪地汲取着那种热量,他听见了一声清澈得没有一丝杂念的低语“你做得很好,不要为他人而活,你生来自由”那年他十二岁。

  

  场景再次转换,他神情痛若地跪在地上,身边是熊熊烈火,身后是断井颓垣,刺鼻的气体像无形的帕子捂住他的口鼻,喘不过气来,泪水从眼角滑落,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艰难地开口呼救,“救救我…”带着绝望的哭腔,可惜,无人救他,无人为他一掷千金,大火里无人生还,只有他一人活着。慌乱中有人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他就像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洋娃娃,任人摆布,那熟悉得让他安心的声音在他耳旁低语“别哭”,随即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拥抱是滚烫的,他炽热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好像听到他对那人说

  

  “你是我绝处逢生的希望”

  

  那人只是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后背,轻轻地笑了,问他,“你的名字是?”

  

  “牧四诚”

  

  “好”

  

  那年他十八岁。

  

  十八岁的他坚信以后还会再次遇见那个人。十八岁之前他一无所有,十八岁以后的他无坚不摧,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大梦初醒,房间里的陈设未变。

  

  系统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系统:恭喜玩家牧四诚完成任务——身世之谜,获得个人技能——血色共影,根据玩家原世界的特殊身份,玩家可通过焚烧自己的血液画出血阵进行攻击,攻击没有上限,只有自己的极限】

  

  牧四诚只觉得头部剧烈疼痛,被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浮出水面,他的希望是那个人,他参加游戏时每每遇到生命危险所遇到的也是那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他快想放弃的时候,那个人都会用自己温暖的手抓住快溺亡的他,给予他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想到那首很出名的外国诗句,“你是我的不幸与大幸,纯真而又无穷尽”

  

  那个人的代价不是死亡,也不会走到生命的局头,像是永生的旅者,守护他的安全与生命。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从心底里觉得以后会再次相遇,他不会被任何人利用和束缚,就像那个人对他说的“你生来自由”,他期待的是 “明天见”。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他起身拉开窗帘,将旅店主人送的背包打开,吃了一块面包,头脑才渐渐清晰,疼痛缓缓退去,安德尔没有来,牧四诚决定去那个房间找人,完成那个隐藏任务。

  

  牧四诚依着昨日的记忆很快找到了那个房间,打开房门,里面的设施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像是一个储物间硬塞了一张床。

  

  “你是谁?”

  

  牧四诚脚步一顿,随即懒洋洋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你们盲人可真是警惕,我还有个朋友也这样,不过,你好像对我更有敌意,小朋友,态度这么恶劣,小心以后被毒打”

  

  “我已经十五岁了!你不是安德尔那边的人,是你偷了他的钥匙,对吗?他昨晚很生气,在我的房间没有找到丢失的钥匙,把我打骂了一通。你昨晚在门外偷听我们的谈话,但安德尔不知道”

  

  “你的听觉真的很敏锐,也相当聪明,我可以救你,你也不用去捡白骨,清理尸体,我可以敢你离开这里”

  

  “你需要我做什么?”小男孩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叫安迪,你呢?”

  

  【系统:恭喜玩家牧四诚解锁新的游戏npc——盲人安迪】

  

  【系统:npc信息加载中…加载完毕】

  

  【盲人安迪: 自小在圣墓大教堂长大的安迪深知这里的生存之道,因此他对这里的一切有着独有的见解,可他似乎因为什么原因一直迟迟未离开这里】

  

  “我叫牧四诚。安迪 ,我需要知道你们解到的关于这个教堂的所有信息。”他话峰一转,从包里取出一个工具。“这是测谎仪,一但你说谎,小心活不过今日,这个测谎仪会疯狂地折磨说谎的人,至于它到底怎么折磨就不得而知了”牧四诚的坏笑听起来有些骇人。

  

  安迪迟疑了片刻,似乎是察觉到了测谎仪的存在,不紧不慢地交待,“安德尔不是本地人,他杀过很多人,圣墓教堂有一个隐藏要求,只有外来人员才能担任神父一职,安德尔是被强行冠职的,他不愿意成为神父”

  

  测谎议指向“真”的方向。

  

  牧四诚示意安迪继续说下去,“继续”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测谎仪还是指向“真”的方向。

  

  牧四诚挑眉,说,“继续”

  

  “他知道你身世的秘密”

  

  “假”

  

  测谎仪并无要放过安迪的意思,鲜红的血珠从安迪的手臂上滑落,原本的麻布衣服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周围被染成黑红一片,光滑细嫩的皮肤被触目惊心的伤口所取代,安迪死死地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因剧烈的疼痛叫出声引人来。

  

  牧四诚看着安迪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我并未想要伤害你,你的小聪明或许能欺骗我,可却永远欺骗不了测谎仪,它与我一样,最讨厌说谎的人,它会用它的方式折磨那些骗子。有些时候我也难以阻止它,因为它本性如此,这要看你的觉悟了”

  

  安迪摸着自己的伤口,不时传来疼痛的酥麻感,对眼前这听声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心生惧意,刚刚若不是那阵飓风的阻拦,他的这条手臂恐怕是要断了。

  

  此刻,测谎仪的带子缠线着他的脖弓,他比谁都明白,下次说谎,它会要他的命。

  

  安迪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只听那个少年懒洋洋地开口,“就只是说你知道的真话,你若不知就别说,测谎仪不会伤及无辜”

  

  “成为神父要参加一次献祭,这个献祭需要用血液起誓,也需要圣经的洗礼,但没有邪神之子的踪迹,这一切都会很难。安德尔认识吸血鬼,还与他打过形几次交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找到下一任神父,唤醒邪神之子,与上帝抗衡”

  

  “难怪这圣墓大教堂一代不如一代,还受了上帝的泪咒,原来是有继承人这么败家”牧四诚如是评价,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客观的评价。

  

  安迪听到这人明面上的嘲现,继续道“你帮我逃出去,我带你去寻找献祭法阵。虽然安德尔很擅长画阵,但他好像法力不够,需要别的法力。我个人觉得他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任神父,他更偏向于让你成为献祭所需的容器,完成献祭”

  

  牧四诚的食指抵住下巴,思索了片刻,道,“我会信守承诺带你离开,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做一个约定——牢不可破的誓言”看见安迪有些疑感的脸,牧四诚补充道“签订此条誓言的人一旦违反该约定,违约者必死无疑,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我可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同意了,就滴下你的血,完成血盟”

  

  安迪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忽得抬头,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同意了,我答应你”随即他咬破自己的指肚将血滴落。

  

  牧四诚将血液接在罗盘里,和自己的血引在一处,血液交融,牧四诚画了一个法阵,将他与安迪圈起,把血引到入法阵中心,法阵呈暗红色,发出幽幽的暗光,慢慢收缩,直至消失。

  

  【系统:恭喜玩家四诚完成隐藏任务——阻止安德尔利用盲人处理死尸】

  

  【系统:玩家收四诚使用个人技能——血色共影,与盲人安迪立下契约——牢不可破的誓言,若任意一方违约,那违约者将永远被抹杀】

  

  “好了,安迪,你很聪明,我还要去找一个人,晚上见,如果安德尔来房间,你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护心鳞。若是遇到危险,它会保护你的安全”牧四诚将一块鳞片放进安迪的衣袋里。

  

  “牧四诚,无论如何,都不要找阿曼德求助”

  

  安迪的语气坚定。

  

  牧四诚离开了安迪的房间,便遇见了昨日的蝴蝶,蝴蝶每经过一处,就会洒下银粉,银粉缓缓落下,随即消失在空气中,牧四诚紧跟着那只青蓝色蝴蝶,又来到了昨天的琴房。

  

  与昨日不同。今日没有辨认玩家的音乐,阿曼德趴在房间内唯一的小窗旁的钢琴上,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衬得阿曼德异常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他的睡颜很安静,让人不忍心叫醒他。

  

  安迪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找阿曼德求助,也就是说,安迪知道阿曼德的存在,但安德尔不知道,安迪无法说出阿曼德相关的事。他一旦说出,可能会被抹杀或者导致其他对安迪很不利的事情,但是这些能得出来的也只能证明阿曼德非常非常强。

  

  思及此,牧四诚的视线又落在那张白皙平和的脸上,却不曾想对上了阿曼德带着雾气的眼睛,收四诚在那一片朦胧中看清了自己的身影。

  

  阿曼德才刚醒来,眼里还夹杂着懵懵懂懂的倦意,看清来人,少年的眉梢间染上喜悦,开口道,“玩家先生,你来啦?”

  

  牧四诚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阿曼德看着牧四诚明显警惕的动作,面带疑惑地问“为什么今日玩家先生这么怕我呢?”

  

  兴许是阿曼德的声音听起来太过低落,牧四诚此时正怀疑自己是否做的太过,毕竟阿曼德看起来就像一个失去宝物的小孩子。

  

  “我的名字是牧四诚,你可以直呼我名”

  

  “好,今日牧四诚是来找我做什么的呢?“阿曼德露出浅浅的笑容,嘴角边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我会帮助你”

  

  “你知道献祭法阵在何处吗?”

  

  牧四诚注意到阿曼德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与狠厉,可是他不愿相信那一瞬间的情绪,无论怎么说,阿曼德对他来说,是相当友好的,他从心底里看是不排斥阿曼德,可他总觉得自己和阿曼德之间似乎隔着很重要的东西,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安德尔要带你去?还是说——”阿曼德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直视着牧四诚的眼,“安迪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

  

  牧四诚鲜红的眸子暗了暗,果然。安迪和阿曼德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可能是基于某种特殊原因,他们得彼此互相制衡,保持某种特定的平衡状态。

  

  他摇了摇头。

  

  “安德尔不知所综,安迪只告诉了我一些事,关于这个世界,我有很多都不知道”

  

  阿曼德又满是笑容地开了口,“献祭法阵在墓地,只有在夜晚会打开,不过我好像记得你和你的小伙伴也是约好晚上见呢。”

  

  这话说得有些细丝极恐,明明阿曼德并未离开琴房,那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些蝴蝶不仅是引路蝶,还可以当作监听器,监视这里的一切,不过抛开这些,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发酸,牧四诚有些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语气下面的占有欲不是他能够随意揣测的。

  

  “谢谢你的提醒,阿曼德“牧四诚离他近了一步,为他挂上了一个蝴蝶吊坠,它垂落于阿曼德的锁骨处,溢着青蓝色的荧光,在幽暗的屋子里是一个极其明显的存在,“这是送你的礼物,很衬你。”

  

  牧四诚看着自己的积分,刚才满满的数额瞬间消失,有点过分贫穷了。难怪白柳视积分如命,原来贫困是这种感受吗?下次再也不会为npc花钱了,再喜欢也不行!

  

  “谢谢”阿曼德低低地笑了。

  

  “明天见,阿曼德”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随着门的关闭消失在走廊层头,阿曼德垂眸看着那枚吊坠,轻声低语道“今晚见,my only lover”

  

  今日安德尔没有来找过牧四诚,牧四诚也难得自由地在教堂里走动。

  

  晕染天空的太阳也渐渐落下,原本灿烂又明朗的橙色被深渊一般的暗紫色所取代,窗外时时传来乌鸦难听的啼叫。

  

  牧四诚用过面包后依旧去找了安迪,他提着油灯,开了门,给了安迪一根拐杖,想让他行动方便一些。

  

  “谢谢,我们第一天晚上可能到不了墓地”安迪接过拐杖,继续道“今天会有很多怪物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出去的难度会比较大”

  

  “什么怪物?”

  

  “我没见到他们的样子,每次我想逃出去,都会被他们拦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数量很多,很密集,他们没有对我下死手,但被他们触碰会很疼,肌肤就像被火灼烧一般”

  

  牧四诚心中的警钟被敲响,看着安迪露出的伤口,他的眸色渐沉,那个伤口周围的皮肤都被染黑,肉质看起来已经腐烂了,这也是异化的反应,那么异化还有一种方式——接触。所以安迪口中的“怪物”也许是教堂周围的白骨和死尸。这个世界真是疯狂,连死人都不放过。

  

  “走吧,动身。”牧四诚的声音异常坚定,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们推开门,树枝上的乌鸦嘶哑地叫着飞走了,还能隐约听到翅膀抖动的声音,逐渐在夜色中消失殆尽。

  

  安迪本能地伸长手臂拦住身后的牧四诚,说“怪物来了,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小心”

  

  牧四诚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懒洋洋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不要小瞧我啊,对付他们还不到躲躲藏藏”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无关紧要。

  

  如果安迪能看见牧四诚此刻的表情,一定会安心许多。

  

  安迪迟疑地放下挡住牧四诚的手臂,除了相信牧四诚,他没有任何退路。

  

  “安迪,相信你,也相信我,我们会成功的”说罢牧四诚还拍了拍安迪的后背。

  

  一个又一个尸体从地上站起来,面目狰狞地向他们扑去。

  

  【系统:恭喜环家牧四诚获得怪物书页

  名称:白骨死尸

  来源:感染黑死病死亡的人

  传播方式:互相接解

  攻击方式:扑,?

   弱点:??】

  

  牧四诚嘴角微勾,从衣袋里取出那把银质匕首,在手心处割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渗出。

  

  “水溪,第九十八道,血影河”

  

  渗出的血珠停留在半空,在夜色中散着幽暗的光,渐渐汇聚在一起,如同火焰燃烧起来,在空中照亮了地面,狰狞的尸体有些畏惧地后退。火苗随着血珠地降落打在他们身上,火势越来越大,一片火光中,尸体的皮肤溃烂,白骨瞬间化为灰烟消失在这片夜色之中。

  

  牧四诚并为因此放松下来,他转头看向安迪所在的位置,似是看出安迪不擅近战与咒律,越来越多的尸体朝安迪扑去。

  

  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恍惚间牧四诚好像看见了一具死尸张嘴想去咬安迪的脖梗,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了。

  

  牧四诚现在的心跳很快,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给了安迪一块护心鳞。他不满地“啧”了一声,“系统,我现在还能兑换一把剑吗?”

  

  【银剑需要270积分,您的现有积分:300,确定要兑换吗?】

  

  牧四诚一咬牙点了确认,手里紧握着银剑,手心的血顺着剑柄流入剑心,散发着冷意。

  

  “水溪,第一百零一道,寒光曲”

  

  无尽黑夜中,携着剑意的剑刃与群风聚首,朝着那群死尸袭去,剑意泛着白光,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击得对方早己溃不成军。

  

  既然是白骨与死尸,怕火,还会怕什么,被烧成灰烟之后,那他们惧怕的应当是风,作为基督徒,自想葬于此地,来生遇到上帝,于天堂享受安乐生活。倘若尸灰被吹散,那一切的愿望就都落空了。

  

  剑用乘着风具风将那些死尸绞杀于一个圈阵,好像听到他们嘴里一直念叨着“离开”

  

  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恭喜玩家牧四诚完成收集:

  名称:白骨死尸

  来源:感染黑死病死亡的人

  传播方式:相互接触

  攻击方式:扑、咬

  弱点:怕火,怕风

  当前怪物书完成进度(1/2),再接再励!】

  

  潮水般的尸体退潮似的涌去,牧四诚走向安迪,安迪拄着拐杖,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拐林也“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安迪身边。

  

  “别靠近我,我现在可能被感染了”

  

  安迪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虚弱,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他皮肤的颜色渐渐变为乌青色。

  

  安迪在异化。

  

  现在要救安迪摆脱异化,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牧四诚点开面板,界面显示着几行数值。

  

 【精神值:93

  生命值:96

  体力值:72

  攻击:???

  个人技能:血色共影(锁链飓风)

  现有积分:100】

  

  刚刚的战斗使系统又给他加了70积分,可系统不售卖异化的解药。不知为何牧四诚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朝自己笑得温柔的身影。是阿曼德。牧四诚眯了眯眼,或许阿曼德能救安迪。不过安迪之前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寻求阿曼德的帮助”

  

  牧四诚至今没有得出其中的原因。

  

  “晚上好,玩家先生”

  

  熟悉的温和噪音响起,上扬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很开心。

  

  牧四诚打乱了那些理不清的思绪,抬眸对上了阿曼德的视线,“阿曼德,我说过,请直呼我名,我的名字是牧四诚”

  

  “抱歉”,阿曼德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歉意,他又重新开口道“你看起似乎需要帮助,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牧四诚眸子越来越暗,抿了抿唇,说道,“你可以帮我救救我的朋友么?他现在很痛若”

  

  阿曼德膘了一眼倒在地上挣扎着的安迪,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他只是被感染了黑死病,马上会变成这里的居民了。“他俯下身,手里捻着地上刚触碰到的粉末,又说“你们杀死了很多居民,我不喜欢你们的做法”

  

  牧四诚拉住阿曼德的手腕,诚恳地说到,“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只要你肯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曼德没有甩开他的手,温和地笑笑,“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对于阿曼德向自己提条件这件事牧四诚并不意外,因为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毕竟想要得到回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只是好奇像阿曼德这样极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会提什么样的代价。

  

  “恋爱关系,我很喜欢你,牧四诚,那些基督门徒们都说,戒七情六欲,可是实际上他们大多都与自己相爱的人相伴一生,我也想和喜欢的人共度一些时日”阿曼德的眼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干净得发亮,好像在他面前,阿曼德永远是温和有礼的。

  

  牧四诚在心里权衡了片刻,道,“好”

  

  “虽然我们也许以后会因为立场针锋相对,但我希望我们能在成为恋人的这三天里好好对待彼此,三日后,我们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本心做事”

  

  “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恋人关系了吗?”

  

  “是的”阿曼德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地回答。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做一些你的世界里恋人会做的事情”阿曼德眨了眨眼,很耐心地补充道,“我不会强迫你,书上说恋人之间是要互相尊重对方的”

  

  牧四诚有些意外,很快正了正声,扬言,“这样啊,在我的世界里,恋人之间是不会互相欺骗的,会彼此真诚相待。他们在恋爱时间里可以来一场浪漫的旅行,或者送对方一束鲜花,又或者给对方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阿曼德的眼睛越发明亮,牧四诚在他眼里品出一种求知和期待。

  

  “恋人之间不可以互相欺瞒”阿曼德小声重复着这句话,皱了皱眉,又说,“牧四诚,你听过蓝妖吗?”

  

  牧四诚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他笑了笑,回到,“未曾听过这种妖”

  

  “这种妖本是一个遥远之国的大种族,可是由于本家与旁系的冲突不断,逐渐没落。他们本性并不坏,却被很多人误解为杀人犯,因此想要除掉他们。杀死他们并不容易,因为他们会再次重生,回到人世间。每一只蓝妖都有一个小瓶子,他们会把自己的灵魂封存于此。让他们永世不得轮回的方法是,打碎他们的瓶子,将灵魂碎片毁坏”

  

  “真是残忍,不知道这个种族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族人”牧四诚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悲痛,岔开了话题,问到,“你知道这里有什么优美的景点么?”

  

  “教堂周围有一片海域,水质很好”阿曼德温声道,“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看看,那里风景还不错”

  

  “好”

  

  阿曼德牵起牧四诚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牧四诚觉得阿曼德的手很光滑,皮肤细腻,就像他曾经在玉石店里买到的和田玉,温润柔软,有点易碎,带着丝丝凉意,但给了他一种只要一抓到那只手就能拥有全世界的错觉。

  

  他们一直走到了海边,海风迎面吹着,正直夏天,风依旧烫的发皱。光与影交织成形,粉尘流浪于空气,丁达尔效应勾勒云罅里洒落的半面霞光,落在粼粼的海上。

  

  头顶的层积云被夏季风吹开一角,群青色天空和钴蓝色海面交相辉映。长足的海鸟低低掠过海平面,气流拨开涟漪。胸腔里灌满了七月蓝色的海风,深深浅浅的夏天漫溢在瞳孔,画质是饱和度偏高的冷色调。海浪翻卷成雪碧的颜色,瑟瑟的白,溅起一阵微冷。

  

  蓝色的风在夏天的维度里穿行。从海洋漫上原野,在一望无际的天空里起伏不定,探过浓灰的积雨云或者声色犬马的月亮,偶尔会停伫在层层叠叠的树梢上,听夏蝉低低鸣叫,宣告夏天的张扬。浮华光影交错构成光怪陆离。拂过夜色下少年人青涩的眉眼,藏不住心动。最终溜过沉入暮色的喃喃低语,带着情意赴往远方。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双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风掀起树叶的海浪,投影出世间的彷徨惆怅,夜莺在曳舞将梦境唱响,无意间却在波澜中投下目光。他们都是深陷沼泽的迷途人,在宁静至境中徘徊失神,贪婪的眼眶剜心的雨濛,让飓风将他们审判自愿落入永恒。

  

  他们相互救赎,汲取对方的温度。

  

  “我记得书上说,恋人之间可以用亲吻来表达自己的爱意”阿曼德一直看着牧四诚的眼睛,“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闭上你的眼睛吗?”

  

  牧四诚闭上眼,忽得额头被阿曼德柔软的唇短暂地触碰了一下。和那一触即离的亲吻不同,他的大脑,心脏乃至全身各处都疯狂得叫嚣着。彼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年轻人简单的爱情与故事对于大家而言是藏不住的。

  

  阿曼德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的笑意,温声道,“晚安,牧四诚,明天见”

  

  “明天见”牧四诚的耳尖悄然爬上了一丝红晕。

  

  记得网上有一句很火的文案——如果有人在你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的眼睛聆听,那他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阿曼德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再次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牧四诚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缓缓睡去。他脖颈上的小瓶子在一片黑暗中闪烁着青蓝色的光芒。

  

  他好像坠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和他原来的世界很像,人来人往,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阿曼德。

  

  不疑有他,牧四诚扬起一个很有朝气的笑容向前走去,阿曼德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被一个和阿曼德长得很像的男孩子拉走了。

  

  牧四诚跟了上去,听到他们的谈话。

  

  “阿曼德,不要再乱跑了,父亲他们会担心的”

  

  “兄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年幼的阿曼德露出一个茫然又无助的表情。

  

  被他唤作兄长的人无奈地笑笑,摸了摸他的头,“别哭,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你大可以不管这些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以后不要再乱跑了,知道了吗?”

  

  阿曼德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他们兄弟俩朝皇宫的方向走去,牧四诚也在后面紧跟着。

  

  阿曼德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他,可以他一回头,却没有瞧见任何人。

  

  牧四诚现在算是知道了,阿曼德他们都看不见他。

  

  阿曼德的兄长好像被谁支开了,现在只剩下了阿曼德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里,牧四诚只能感叹他们的奢侈,这个房间少说也得修个好几个月,还全是黄金制作而成。

  

  不知等了多久,夜色更深了,完整的云跌落人间,摔成破碎的雨。

  

  有一个黑红色的身影从窗户翻了进来。牧四诚一直紧紧地盯着他,那个人不是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他自己?牧四诚嗤笑一声。

  

  “牧四诚,你又来了”阿曼德漂亮的眼睛看着那个【牧四诚】,温和的像一片海,能容纳百川。

  

  明明只是一个十四五岁孩子模样的阿曼德,举手投足间就已经有着成年后的气质了。

  

  【牧四诚】点了点头,“小王子,今天你想去哪儿?”

  

  阿曼德皱了皱眉,他摇摇头,轻声说,“我还没有想好”

  

  【牧四诚】的手已经牵上了阿曼德的手,拉着有些惊愕的他跑出宫殿,跑进了车水马龙的人潮。

  

  星辰都碎裂,篝火和风呜咽。在燃烬的第七百七十七朵玫瑰里,翀鸟划破火焰,妖冶蔓延。

  

  十二月的云霭迷茫,雾淞融进长风的尾调。山与海的分界线里,朦胧着小憩的月亮。

  

  烟火也是纯白色,缀着耿耿星光,跌跌撞撞从云端坠亡,化为古罗伦的雪,晃作满树甸甸银花。

  

  “这里的烟火很好看”阿曼德由衷地赞赏道。

  

  “是啊,人间夜市”【牧四诚】感叹着。

  

  圆月莹润如玉,暖灯下树影婆娑,镜子映出夜的幽深,留下宁静的风氤氲于断桥上。怨恨在忘川沿岸徘徊,灵魂已然支离破碎,繁华与沧桑共色,汇作人间烟火,编撰曦月和春冬的诗稿。

  

  “不过,我该送你回去了,到时间了,我也该离开了”

  

  他该回到人类世界了,阿曼德想到。

  

  【牧四诚】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阿曼德只是有些疑惑,“今天没有明天见了吗?”

  

  “嗯”【牧四诚】的语气有些沉闷,“以后都不会有明天见了”

  

  其实道理他们比谁都明白,人妖殊途,结缘本非易事就更要珍惜。

  

  恩怨难留尘世间,终是殊途归。

  

  三千梦境看不透流年渡船归凡庸,不怜重任难行在暗影中。人妖同在春秋夏炎冬寒过荒谬,恩怨难留尘世间。再回青冥中。

  

  “相思成疾,已无药见卿百病销”

  

  一片痴情温柔在抱。

  

  是人是妖世人难明了。

  

  缘分使我画地为牢,几分愁绪上眉梢心如柳絮飘。

  

  他们许下天荒地老,最是人间欢娱少世事终难料。

  

  一枕相思魂梦销,云水亦如人与妖纵有一时好,终不能暮暮朝朝,此生相隔天涯海角。

  

  场景再度切换。

  

  浑身是血的少年出现在阿曼德的房间里,还不忘了将阿曼德扶持,勾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不要求救”

  

  怀里的人抿了抿唇,莞尔一笑,“印破青冥,碎梦红尘。要和我定结契么?”

  

  “好啊”【牧四诚】答应了。

  

  “契约成立”

  

  梦境里飞速闪过相同的声音。

  

  “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牧四诚就对阿曼德说过“明天见”。

  

  所以当他们再度相遇的时候,阿曼德会一直对牧四诚说“明天见”。

  

  其实“明天见”一直都没有缺席,只不过说“明天见”的人从牧四诚变成了阿曼德。

  

  大汗淋漓,阳光刺眼。

  

  牧四诚终是从这个美梦里醒来。

  

  醒来已是下午。

  

  一直挂在脖颈处的小瓶吊坠发出声响,牧四诚低头看了看,是一个闪着青蓝色光芒的小瓶子。

  

  牧四诚的眼眶有些湿润,原来他和阿曼德之间还有这样一层故事。

  

  阿曼德不是不记得他的名字,而是他不敢说,阿曼德害怕像之前那样再次失去他。

  

  人妖殊途。

  

  月光下蝴蝶煽动翅膀,妄想要抵达月亮,可它怎么也冲不出夜的黑色高墙。

  

  既然如此,阿曼德一直这样待他,是因为他心底里如蝴蝶般破茧而出的爱意。

  

  牧四诚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阿曼德,这是他第三次踏入那个房间了。

  

  阿曼德看到他时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牧四诚,你来了”

  

  “安迪恢复的怎么样了?”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他已经醒来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你可以去看看他”

  

  话虽这么说,可牧四诚总感觉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几个度。

  

  牧四诚点了点头,在隔壁房间里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安迪。

  “你找他帮忙做什么?”

  

  安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我不能找他帮忙?”牧四诚挑眉。

  

  可惜安迪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继续说到,“因为他是特殊之人,对不起,我无法说出更多的理由”

  

  “你已经说的够多了”门外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牧四诚闻声转头看见了阿曼德深邃得像湖面一般的眼睛。

  

  特殊之人?牧四诚带着疑问打量着站在身边的阿曼德。

  

  阿曼德叹了口气,“恋人之间不能有任何隐瞒。安迪之所以这么抗拒我,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掌管者。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我是上次被遗留在这个游戏的玩家,我完成了这个游戏,可是却被永远地留在了这个游戏世界”

  

  牧四诚还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阿曼德手指,他早猜到了,挑眉说“阿曼德,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快要崩塌了吗?”

  

  “这个世界本该崩塌,一切的变数在我。我用了自己的空间能力一天有一天的支撑起这个世界,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玩家,不过没有人为我停留,也只有你”

  

  安迪闷闷地说,“你本就是救世主,可你破坏了规则,现在所有的因果在安德尔手里,若不去阻止他,可能这一切都会再次被毁灭,牧四诚就是邪神之子,他会使用血脉咒律”

  

  “我的对立面吗?”阿曼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

  

  “你们之前认识?”

  

  牧四诚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

  

  如果他没有在昨夜看到灵魂碎片的记忆,他肯定会回答否,可是他看见了,那个曾经渴望他再次说起最美好的道别语——“明天见”的古罗伦小王子。

  

  他失笑,“或许我喜欢他呢?”

  

  喜欢那首未命名的钢琴曲,喜欢包裹着灵魂的小瓶,喜欢毫无保留的坦白,喜欢温和有礼的阿曼德。

  

  安迪没有再说话,转过头走到一个角落。

  

  阿曼德先是一挣,又笑了,“牧四诚,你可以不用说违心的话”

  

  “阿曼德,我爱你”牧四诚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哪怕我们立场不同,但我希望我们在这剩下的两天里毫无保留地对待彼此,我想直视自己的心意”

  

  “我们去看落日吧”

  

  牧四诚像小瓶中的记忆碎片里那样牵起阿曼德的手,一路狂奔。

  

  他与阿曼德私奔在落日时分,世人拉响警钟,玫瑰终将焚烧,汹涌滚烫的爱意蔓延爬升,炸裂于红尘,流火迎烈阳盛放。阿曼德的灵魂在他的心脏里横流,隐秘又张狂。他们在光的浪潮间接吻,神明不渡众生苦,他穿过世俗目光偏走向阿曼德,什么副本游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想要的,是阿曼德的快乐。奔跑可以让他们短暂地忘记一切不快。

  

  阿曼德说,“我把储蓄的月光,拼凑成一只蝴蝶,将它放飞到你的梦境之中,述说我对你沉淀的思念”

  

  “我听到了,你的思念”牧四诚回到。

  

  

  

  

///

  

  在阿曼德的引导下,他们一路走到墓地。

  

  果不其然,遇到了一位一连消失三天的老熟人——安德尔。他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旁边。

  

  【恭喜玩家牧四诚完成主线任务——被上帝诅咒的十字架,当前主线进度(69/100)】

  

  安德尔看到他们时,原本空洞的瞳孔一时被恐惧所占满。

  

  牧四诚余光瞥了一眼阿曼德,松开手,迅速侧身闪到安德尔身边,将他钳住。

  

  安德尔的身体微微颤抖,被钳制的双手冒着冷汗。

  

  牧四诚挑眉道,“怎么,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安德尔闭上眼,说到,“那是关于我一生的诅咒,自我遇见第一只赤红飞鸟后开始生效。藤花伪善,胆汁供给必要的谎言,才能于七月的第十二场蛙雨后绽放。六英尺下红蛾裹紧人皮面具,上一任神父捏成匕首将皮肤刺穿,渗下一颗血蛹踞在眼睑下,间隔一块铜币的地方。一切都从他借走我的想象力为起点,钓线穿过空隙,垂在湖面,一切也由此而起。人群、人群、人群还有人群,汗毛摩擦与体液交融,藏匿皮表的海揽过涌动的珊瑚礁,只消二十秒,海水渗进躯干,涨潮淹没头颅,蟹孔扎进肠子搅出青色呕吐物,砍断的鹿角淌出红色的浓。他找到我是几天之前的事,只为借走我的“能力”,关于我对现场的移情能力。我独自走入入幻境,没有朝阳而腐烂的日子,发酸的记忆揉成纸团吞入腹中,于是多年以来,酸性腐蚀身体每一节指腹长度的地方,浓烟拉响夜的闸,真相一旦远去,四季翻转,日复一日的精神暴力,我日复一日承受,它踩下祖母绿的疤痕,在眼球里崩碎,痛苦龇牙笑着。于是我成为了这里的神父,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阿曼德拍了拍牧四诚的手,以示安慰,抬头看着被牧四诚绑在十字架上的安德尔,不悦地开口,“安德尔,这不算诅咒。你活下来了,在这个疫病四伏的年代,你健康平安地活下来了,你应该感到知足”

  

  很显然安德尔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神父就是为了逼他留在这里,对圣墓大教堂的一切负责,夺走了他的自由。

  

  安德尔神情疯狂地说,“牧四诚,你应该是祭品,你就是邪神之子哈哈哈哈,只要你一出现,你旁边的那个人就会死亡,你们不会团聚的。献祭法阵已经被我们打开了”

  

  钟摆划开坐标上不太新鲜的尸体,囚进一平方血液,腥臭磨着月亮,凿出一尺长碎银,阿曼德在柔软的失落里叹气,只有想象在虚妄里重新死过一次才能够成为现实,他深知这个道理,而牧四诚不这么想。

  

  指甲缝的软土培养梦的菌菇,就像他们一样,称为死者写作可怜人。新生孩童一般,划开皮表扎根骨肉,它们咯咯笑,笑着人类啊人类呀,又笑着掠走糖分,像苹果塔缺了一个口,像茎段拔节着不满,又经一段掉进河谷的静,它才出现在警戒线外。 

  

  不经意间,有一个影子朝牧四诚扑过来,月光之下,尖锐的獠牙格外醒目。

  

  阿曼德眼疾手快地拉开牧四诚,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对那个影子说,“你不应该伤害他”

  

   【恭喜环家牧四诚解锁怪物书页

  名称:吸血鬼

  来源:血脉传承

  攻击方式:咬

   弱点:??】

  

  吸血鬼不以为然,继续向牧四诚发起攻击。

  

  牧四诚不慌不忙地取出银剑,勾了勾唇,又玩味地说到,“我记得吸血鬼好像最害怕的就是银器吧,你不是想喝我的血么?我乏了,你和安德尔两个人一起上吧”说罢,他还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旁蠢蠢欲动的安德尔。

  

  牧四诚在自己的手腕处隔了一道小口,鲜血顺势流出,他嘴里默念着,“水溪,第八十七道,等风来”

  

  飓风起了,树枝随风起舞,树叶摩挲着发出沙沙声。由飓风形成的风墙将安德尔与吸血鬼围住。

  

  那些流动的血滴在风墙之间徘徊盘旋,如同一把又一把利刃,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伤口。

  

  奇怪,他们没有反抗,牧四诚望向身边的人,阿曼德冲他微微一笑,柔和道,“我用了静止术”

  

  “配合得不错嘛,阿曼德”

  

  “所以吸血鬼与安德尔是结盟关系?”

  

  阿曼德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次看向被飓风包裹住的两个人。

  【恭喜环家牧四诚获得怪物书页

  名称:吸血鬼

  来源:血脉传承

  攻击方式:咬

   弱点:银剑,合作

  当前怪物书完成进度(2/2),完成收集】

  

  牧四诚锁骨处的小瓶子又亮了起来,他的视角变得奇怪,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红。

  

  红,热情的红,浓厚的红,乖张的红,关于红的诠释足以让人沸腾,一双高跟鞋、两颗樱桃、三袋方糖、四支唇膏、五根香烟、六枚红烛、七粒石榴籽、八块火漆、九朵玫瑰以及——满地鲜血。红色红色还有红色,剔掉黄与青,独有一枚红在【我】瞳孔延伸。

  

  沉重的红它问【我】:你享受现在吗?

  

  轻薄的红它问【我】:你想逃离这里吗?

  

  世人都有一面拆掉重装的墙,刷红,橱柜封锁稳定的三角,明尼苏达伯劳鸟的羽翼泼上两面反刍的红,动弹不得,四肢锈迹斑斑,灵魂被子弹移动去往红棕色的墓地,十粒子弹写成碑文,身旁是太阳自渎的痕迹。与我相伴的小鹿在【我】面前断掉呼吸,心脏停止跳动,最后到大脑,物质界宣判它的死亡时间就在此时此刻,但它仍在死角里凝视【我】,被蜂蜜酿过的脸,可以藏进任何一个人的衣兜,它生活在【我】的每分每秒里,他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神父无法从【我】身边夺走的存在。

  

  【我】走到最后的局点。

  

  【我】无法窥视镜子,【我】的影子被粘上鹿角,沉重冗长,大地的葬歌选在鹿肉腐坏前死者回魂时,青苔与软泥塞满趾缝,潮汐爬上胸膛,一株天堂鸟在窗台死亡,带动整个森林的衰败,鹿从枯木林走来,优雅而缓慢,内敛而危险。再看【我】身上凉透的水珠,被剥开的不仅是心脏,羞耻被青苔覆盖。

  

    一切又从清晨结束,太阳未曾升起便开始下落,幸存的光溅上毁灭的斑,尸块发出活人的嘶吼,内敛的蔑视通往彼方的捷径。【我】从水里拖出自己的身体,【我】为什么会在水里?

  

  他没说“跟我走”,他只在窗口看【我】,以脊椎为界,后是荒芜是焦土是谋杀的森林,前是未知是恐惧是苏醒的本能,爬过边界,【我】向他伸出手……死去太阳的余晖投在【我】身上作为最后的救赎。

  

  这场幻境破碎了。

  

  “每个人都想过要杀人,用某种方式。自己动手或者等着神降天罚。”

  

  一切终归于上帝的这场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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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篇文太长了,话本一章两万字,所以我分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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