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随着一声巨响,飞尘弥漫开来,灶门炭治郎咳嗽着,却只感觉到一阵铁锈混合着腥味涌上口腔,啪一下呕出了鲜血。
可恶!被击中了,腹部……他不断咳嗽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四肢如同灌了铅似的沉如千钧,这就是……下弦五的实力吗?
累慢悠悠地往前走去,方才与灶门炭治郎的近身对战只让他觉得可笑,弱者,不论是剑技或格斗都比不过自己,人类的力量就是这样渺小,被自己一拳轰飞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呵。他不禁笑起来。
尘雾散去,灶门炭治郎纵身而起,挥着刀刃往累砍去,后者则偏头躲过,紧接着一拳击向炭治郎的面门!
两人一来一回,灶门炭治郎吃力地躲避或防御着累的每一击,而后者却如同戏耍一般打击着炭治郎的每一处,甚至他驻足在原地,炭治郎找到机会一个下腰躲避他的踢击,顺势借力将刀刃砍向累的脖颈,然而……
“为什么…刀刃砍不进去?!”
灶门炭治郎忽然想到锖兔师兄与真菰师姐,刀刃在断了的那一刻的绝望,以及终于近了鬼身挥下刀刃,却发现砍不断脖颈的那一刻——
在想什么呢?
他的瞳孔失焦片刻,下一秒就被累击飞了出去。
富冈义勇将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捆在树上后便加快了奔走的速度,他皱着眉扫视周边,目光中掠过了一抹紫色,他步子猛地一停,折了方向赶过去。
“…十六夜?”
看清了背影的主人后富冈义勇困惑地叫了她一声,只因十六夜飞鸟仿若出神落魄般地跪坐在地,泪流满面。
听到有人叫她飞鸟也毫不在意自己一般地转过了头,看见是富冈义勇也毫无反应。“富冈先生……”飞鸟又将头转了回去,目光凝视着地上空落落的和服,咬着唇,身体微微地颤抖。
“斩鬼而已,为什么要哭?”富冈义勇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十六夜飞鸟沉默着,手指攥住那和服不肯松手的样子,富冈义勇眉头紧蹙,“快站起来,这里可是有十二鬼月。”少女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坐着,他不耐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继续找那只十二鬼月的踪迹。
“我杀了……”
这时他听到飞鸟轻若叹息般的话语,富冈义勇转过头,刚才那个背影却已经不见了。
“跟我走。”
声音从天上落了下来,富冈义勇抬起头,那背影已然跃上了树梢往前进,他眨眨眼,朝着飞鸟的方向跟了上去。
炭治郎瘫倒在地,日之呼吸与水之呼吸的切换副作用让他只觉得体内器官都移了位似的难受,可是……如果刚刚不是祢豆子也帮了忙的话,自己怕不是已经跟下弦五同归于尽了……
等等。
自己的呼吸忽然停滞了一瞬。
之前灭鬼时那些鬼消散时的灰烬气味,为什么现在没有?
“进行那么可悲的妄想你很幸福吗?”
累的身体向炭治郎走去,他的手轻轻一挥,丝线连接着他的头慢慢从天上垂落下来,“我是用自己的线砍断了脖子,在被你砍断脖子之前!”
灶门炭治郎那一瞬间的恐惧攀升到了顶峰,四肢并用着往祢豆子的方向爬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燃烧起来……不过算了,真是谢谢你,让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火大了——”
“我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你和你妹妹!”
累驻足在原地,血色的丝线在指间缠绕,那双可怖的眼睛溢满了杀气。
“血鬼术,杀目笼!”
那一瞬间,炭治郎的大脑飞速运转,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呼吸,调整呼吸,节奏不能紊乱,可恶……!!
他发现自己的手腕抬不起来!!
要…死了吗?
祢豆子,伊之助,善逸……
炭治郎的身体一阵剧痛,手背上的血迹绽放开来,丝线猛地落下的那个瞬间,皮开肉绽——
到此为止了吗?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痛楚消失了。
炭治郎忽然感觉到了身旁的空气仿佛如同水面发生了细微的波动,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他只是眨了下眼,一切都平静下来。
“你……”
很清冷的声音,好像听过。炭治郎猛地回过头,不是善逸,而是一个自己刚刚见过的少女,她落地时伴随着展开的黑色羽织,那上面的火焰纹样如同飞鸟的羽翼,炭治郎仿佛见到从黑夜中破晓而出浴火的背影,那人转过头,目光所视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更远处的地方。
“一个一个的冒出来…真是烦死人了!”
累咬牙怒吼出声,手掌间猛地聚合,大量的血色丝线开始聚合,“血鬼术·刻线轮转——!”丝线编织出巨型的茧,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被甩了过来,十六夜飞鸟却没有回过头,依旧望着远处。
“小心!”炭治郎不禁喊出了声。
“撑到了我们赶来,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全集中·水之呼吸·拾壹型·凪。”
十六夜飞鸟眸光流转,“来晚了。”她面无表情地背对着富冈义勇,语气有些复杂。后者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嗯了一声。
“什么?”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丝线被一个赶来的鬼杀队队员统统斩断了,是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内吗?
“拾壹型?”炭治郎一惊,目光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义勇先生!是他!
“可恶,那就再来……”累暴怒着,再一次催动着丝线想要发动攻击,而富冈义勇只是朝着他走来,眼睛一睁一闭间,头颅却已经被砍下了。
“欸?”这是他发出的最后一声。
“下弦五……”十六夜飞鸟看清了他眼中的数字。
“你的家人,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