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市蜃楼之那田蜘蛛山

夜空昏沉，高大的树木紧密地挨着，连星辉都轻易遮掩。十六夜飞鸟穿梭其中，一步一步朝鬼的气味浓郁的地方奔去。

刚刚那孩子，之后汇报给炼狱吧。她略一沉吟，十六夜飞鸟很清楚那箱中所容纳的是一只鬼而非其它，但是没有鲜血的气味，这与她认知中的鬼，不同。

喀嚓。

她脚步一顿。

思绪适时地回到现在，刚刚自己捕捉到了与她发出的脚步声不同的，另一个声音。

“夜之呼吸，壹之型，”

十六夜飞鸟毫不犹豫地跨出侧步，身形微微一转，手紧握住刀柄注视着目光所及之处，调整呼吸“——静夜思。”

只是瞬间，十六夜飞鸟的感官便被放大到极致。壹之型·静夜思，是与其他柱的呼吸型最大的不同之处，如果说他们的型的特点是为了辅助，战斗，速度，精度或防御，那么自己的型的特点……

十六夜飞鸟略略垂眸，就是为了活着。

她脚下一蹬，速度比方才快了数倍地冲了出去。

如果不每时每刻维持住这样的呼吸，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血管爆裂而死吧。这些年下来了，却还是养成了战斗前默念壹之型招式的名字，是让自己记在心里吗？是让自己别忘了死亡的阴影随时随刻都萦绕在我身边吗？

视觉，听觉放大了数倍，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声音与自己的视野交汇组成了巨大的信息网，然而弥漫开来的刺激性气味却阻碍着嗅觉。

忽地一个停顿，十六夜飞鸟在一处空地显多的地方放慢了脚步。

陷阱。

这个念头冒出的下一秒，几乎就在她面前脚下的土地上破出了巨大的线束！要不是捕捉到了地底下那微妙不和谐的声音，自己怕不是已经被捅穿了——

“啧。”她有些厌烦。

“轰！轰轰——！”

似乎是发现陷阱没有得逞，幕后凶手便索性不隐瞒了，地底的震动声让十六夜飞鸟一惊，下意识地果断起跳后，转瞬便是无数的巨大线束从地底蜂拥而出，地块塌陷，她皱了皱眉，一个翻身落到了巨大树木的枝丫上。

“线……”十六夜飞鸟微微颔首，那巨大的线束在攻击无果后自动散了开，白花花的丝线从天上飘落，虽然肉眼不可见，但繁密的程度却已是如同飞雪一般被十六夜飞鸟尽数揽入眼底。

“你很聪明嘛，小鬼。”

来了。十六夜飞鸟心中一凛，握住刀柄的手戒备着，她环视一周，默默调整好呼吸。

“去死——！”

破风声由远及近，十六夜飞鸟猛地一个纵身前扑，“夜之呼吸·伍之型·辉夜。”

肉眼不可见的蜘蛛之线在通感下一览无余，那朝她迎面来攻击的鬼大概也没想到十六夜飞鸟会主动前扑，竟没变换方向。而她在下一瞬间就拔出日轮刀，冷光闪过，倒映出她的面容，话语如同蜻蜓点水，辉夜，是她的防守呼吸型——

刀在她掌间舞弄着，动作干净利落，一呼一吸间便将丝线全部斩断，来到了那躲藏在暗处的，鬼的面前。

“你好。”

十六夜飞鸟微微一笑，面前的鬼闪过一丝惊诧，咬着牙从指缝间甩出一段丝线，飞鸟眨了眨眼，任凭自己被重力拉回地面躲过了攻击，而在落地的那一刻又是一次比刚刚更高的腾跃——！

白发，银色而又泛着青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与泛着血气味的，丑陋的躯体……

但是那五官，为何会有些熟悉？

十六夜飞鸟一怔，而那鬼不知为何也愣在了原地，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可恶……！”她发泄似地怒吼着，“快滚！！”无数的丝线从她指尖甩出，挡路的树木直接被切割下来，落地的轰鸣声让飞鸟不再出神。即使…那样熟悉……但是，不会的……

她咬着牙，心里腾升出怒火，攥着刀柄挥舞着切断来袭的丝线。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她的！！

十六夜飞鸟下意识地再次挥刀，重量却不如刚才般砍到了丝线，她一顿，巨大的线束从她身下咆哮着冲了上来！

“夜之呼吸·陆之型·夜涌狂澜！”

少女变换了姿势朝下突击，刀锋闪着寒光，整个人开始了幅度极大的高速旋转，切割，切割，切割！

从水呼中的生生流转衍生而来的招式，在放大了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催化了它的效果，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旋转威力会越来越大，而自己则是能将每一次旋转相连并且可以将其毫不间断！

刀刃一甩，丝线脱落。

十六夜飞鸟的呼吸不急不慢，她用刀尖抵住了那只鬼的脖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它。

“你，有没有记忆。”

“记不记得变鬼之前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一只鬼这样的问题。明明杀掉就行，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多余的话。

可鬼没有回答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十六夜飞鸟不为所知的情绪。

“告诉我…！”

她已经很久没有发狠过了，举着刀戳进了鬼的心窝处，随即鬼的面容就因为痛苦而扭曲，开始尖叫嘶喊起来——

“回答我！回答我啊！”

但十六夜飞鸟像毫不在意般地朝着鬼喊了起来，握着的刀柄因为她的发抖而不稳，可她还是用指尖死死地扣着，下唇被她的忍耐而咬破，鲜血的味道被鬼捕捉，身下这个看着只有十几岁少女容貌的鬼用着恐怖的目光盯着飞鸟，那双眼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撕碎。

“不要……”

十六夜飞鸟摇着头，那眼里的情绪她再熟悉不过。

“不要不要不要……”她甚至拔出了刀，也因为不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飞鸟不住地摇头，她用双臂抱住自己开始低着头不断地呻吟。

鬼站了起来。

一步步朝她走去。

“不要啊啊啊啊啊——！！”

鸟群惊飞，扑啦啦地扇着翅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地啼叫，不断被阴影遮盖。

灶门炭治郎没想过自己的刀竟然会败下阵来，只剩下一截还留在炳上。

丝线，竟有这般硬。

他咬着牙看向面前的十二鬼月之一，下弦五——

蜘蛛之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