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半位面

门上银色的挂锁似乎是感受到了凯兰的以太波动，自己跳动了一下便解开了。大门缓缓敞开，一道水雾般的薄膜笼罩在门口，凯兰指挥着轮椅自己移动进去，很快门口的薄膜就吞没了他的身影。佐拉对这东西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忌惮，看着凯兰消失的背影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咬咬牙，迈腿跨进了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湿润的泥土气息，微凉的风伴随着草木的清香，头顶是湛蓝无垠的天穹，身边是零散的参天巨木，眼前是红砖铺成的林间小路，边缘还沾着些许青苔。一座小巧精致的木质小屋坐落在不远处，凯兰已经停在了那小房子前面，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来到这空间中还在愣神的佐拉，伸手敲了敲小屋的墙壁。

“愣什么？往这边来，给你找个空间让你试试施法模块。”

佐拉闻言倒是跟了过去，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这又是个什么地方？你这房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啊。”

“这是我老师留给我的半位面。”凯兰也没隐瞒什么，推开小屋的门让轮椅挪了进去，“想要自己创造半位面，得到大奥术师的水平才能做到，但如果是接受他人创造好的半位面，只需要足够的以太和强韧的灵魂就够了。”

“半位面又是什么东西？”佐拉随口问道。

“半位面是有着独立法则的小型空间，除了外观，创造者还可以随意指定它的一些特性，比如这个空间就被固定了‘恢复’的特性，在这里受到破坏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原状，原本是老师自己为了练习奥术和冥想所设置的空间，后来就成了我的训练场地，现在又成了你的测试场。”凯兰口气里充满了骄傲，“自己偷着乐吧，老师去世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带别人进来。”

说话间凯兰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门口，佐拉几步跟上，进入小屋之后又被里面的规模给震惊了一次。

和外表朴素的原木小屋不同，这房子内部的空间最起码有它外面看起来的十倍大小，从房顶到地面都是充满了现代感的银白色，场中放着十个标靶，墙边摆着一溜十几个人偶素体，从露出来的部分来看材质各异，外表是黑白灰蓝各种颜色的涂装，但就是没有人类的外形，现在都低着头站在那里，和苏三号她们休眠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你们这些个法师都喜欢把这么大的空间给隐藏在小房子里啊？”半晌佐拉才闭上它傻乎乎大张着的嘴，把目光投向墙边的那些素体，“这些人偶又是怎么回事？我没看见它们身上有条形码。”

“这是老师设下的空间拓展迷锁。过来这边。”凯兰来到场地另一边，正对着那半圆的一排标靶，手心朝下对着佐拉摆了摆招呼它过来，“先试试基础的奥术飞弹，不用一次性锁定多个目标，先针对一个靶子就行。”

佐拉抓了抓脑壳走过去：“算了，你们法师的这些东西搞得实在太复杂，不是我这个脑子能接受的……哦我现在也没有脑子。”

“对你而言没必要搞懂，能运用就行了。”凯兰给它让开中心的地方，“瞄准最近的那个靶子，奥术飞弹的模型已经储存在施法模块里了，你要通过感受以太波动锁定物体，然后用语言和手势引动魔网，之前这些跟你说过了。”

“物体怎么锁定？以太波动又怎么感受？”佐拉一头雾水，一口气反问回去，“你给我的这指示也太模糊了，我真的理解不了。”

凯兰不吭声了，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深银色的瞳孔周围套上一层金环，看看佐拉，又看看周围的物品，最后眉头也没解开，还深深叹了口气：“看起来你需要从观察以太学起，这是施法最基础的东西……不对啊，我应该在你的核心里给你输入过这个基础模型……怪事了。”

佐拉没搭腔，它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它能理解的有那么一点，在凯兰眼里，自己相对于那些人造灵魂一定是有某些缺陷的。

“算了，我从以太的基本属性跟你讲起吧。”凯兰没注意佐拉到底在想什么，他琢磨了一阵之后似乎是打算教它怎么识别以太波动，“我不知道在你的位面如何称呼它，但它的本质是一种介于介质和能量之间的半物质，我们周围的环境中就充满了以太，而所有的物质都具有独一无二的以太波动，这就是你用来锁定目标的特征。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识别这个标靶的以太波动，固定它在环境以太中的位置，奥术飞弹的基础模型会把以太子弹自动朝你所锁定的目标发射，所以你只要做到锁定和激发就好。现在先尝试识别标靶的以太波动吧，感受你自己身体里的以太流，我给你输入过观察以太的法术模型，尝试用‘Que desieyarays karno’这句话启动它。”

“阔……什么？”佐拉根本没反应过来。

“‘请让我看到世界’的古精灵语说法。‘Que’是祈请词，‘desa’是‘我’，‘yieras’是‘看见’，合起来是‘我见到’，读作‘desieyarays’，‘karno’是‘世界’。”凯兰连连叹气，“看起来我还得给你输入一套古精灵语的词典。”

一个一个发音跟着学了三遍之后佐拉终于能勉强读出这句话来，结结巴巴地来回又顺了个三四遍它才把这句话读顺，又集中精力说了五遍，才感受到视野中一点微妙的不同。

周围的物体似乎都发起了光，虽然非常细小但的确是有一种淡淡的变化，就像一层透明的雾气笼罩在它们周围，让它视野里的东西都显得微微摇晃。这种光芒最强的源头是坐在它身边的凯兰，如果说其他物品的光芒是细小的萤火虫，那凯兰身上的光就像正当中天的满月，在这些微弱的波动中可以称得上是刺眼。

凯兰看着睁大了眼睛四处转头的佐拉，明白它已经看到了周围的以太分布，便给它提出下一步的要求：“现在看清楚那个标靶的以太波动，尝试把它从环境以太中分离出来，然后再次用给你输入过的语言来激发奥术飞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