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契约违反

佐拉现在想回答也回答不了，眼前的字样从“禁止事项”变成了“素体锁定”，它仍然能感受到这具素体的四肢，甚至能感受到人造皮肤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感觉，但就是无法指挥它们动起来。它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眨眨眼，艰难地移动眼珠，用又惊又怒的眼神去追逐马拉奇使用的那个交流终端。

“契约违反的情况下，视违反次数和违反情节，人造灵魂会首先受到来自契约内容的处罚，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魔方里传出，“现在你还没有并入通用人偶网络，如果你并入网络之后再出现这种问题，人偶管理局将会视你的行为来决定要不要对你进行从核心重置到灵魂湮灭不等的处理措施。”

佐拉满心恼怒，看起来契约内容并不像它想象的那么简单，凯兰果然在里面设置了什么被它忽略掉的细节问题，才导致它现在连想说的话都不能随心说出来。

“你一定很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对不对？”马拉奇继续喋喋不休，“很遗憾，你并非我的下级核心，我没有对你的素体进行手动再启动的权限，而你也并不是这栋房子里任何一个人造灵魂的下级核心，所以现在只能等到凯兰先生来到这里，对你进行手动再启动才行了。”

佐拉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以太神经，只能死死盯着马拉奇的终端，似乎能通过它的视线把这个人造灵魂给盯出个洞来。

“好在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对于契约的违反行为在凯兰先生那里应该也有相应的反馈，按照预定他也应该马上就来带你进行登记了。”马拉奇似乎没感受到佐拉的愤怒，“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建议你重新进行一下契约内容的复习，登记完成之后再违反契约就不只是接受契约惩罚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次你的违反行为应该是属于轻微的范畴，只是进行了素体锁定而已，但如果出现了严重的契约违反，你的灵魂可能会被当场湮灭，就算当时没有，也会被人偶管理局进行手动处理的。”

然后这个喋喋不休的智能核心终于闭嘴了，但他也没有离开，只是在佐拉周围转圈飘浮，时不时轻微解体然后变换一下表面的纹路，但这两个“人”在客厅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等到凯兰露面。

马拉奇又旋转了一圈，悬停在半空中停止了变换：“预定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我将把主要线程转移到凯兰先生的方向，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看看就来。”

我得能动得了才行啊，佐拉在心里吐槽。

同一时间，凯兰的卧室里，马拉奇的声音响了起来：“凯兰先生，你已经把出发时间延后了二十分钟，如果时间再延后的话，可以预见人偶管理局会排起长队，到时候会产生的时间成本将会很昂贵。”

“无妨，我可以通过残疾人绿色通道直接办理，让那家伙多躺一会，否则它是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红发少年一脸惬意地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中，苏三号正在一边兢兢业业地给他擦着手臂，“我也快洗完了，到时候再去处理佐拉的事情，正好让这个就喜欢胡说八道的家伙多闭会嘴，不然把爱丽丝她们给带坏了怎么办。”

“明白了，佐拉是使用了新型核心的人偶，暂时无法完全控制，需要一定的训练时间。”马拉奇的声音不知为何很快乐的样子，“但再过二十分钟附近路段将会进入高峰期，可以预见到时候会发生严重的交通拥堵，除非凯兰先生使用还在研发中的魔动马车专用飞行术模块，否则还是会产生大量的时间成本。”

凯兰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苏，给我冲干净，准备换衣服出门了。”

擦净身上残留的水珠，又从家居服换成一身深蓝色休闲服之后，苏三号推着凯兰慢条斯理地来到了还躺在地上的佐拉身边。

“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凯兰斜睨着四仰八叉的佐拉，“现在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了吧？能明白你就眨眨眼。”

佐拉盯着凯兰的脸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眨了眨眼。

凯兰拿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偶：“去，苏，把它翻过来，抬到我面前。”

苏三号照做了，这个女仆人偶有着与外表不相称的怪力，举重若轻地托着几十磅沉的佐拉就递到了凯兰面前。他先是拨开佐拉脖子后面的头发，手指在它脖子上一抹，法术效果消失之后那里就出现了另一个素体接口，打开接口之后凯兰先是注入了新的以太，接着在弹出的窗口上做了不知什么操作，接着把接口再次合上，就算完成了再启动的程序。

凯兰面无表情地对苏摆摆手：“行吧，把它放下，半分钟后自动启动。”

半分钟之后，人偶胸口滴的响了一声，佐拉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凯兰：“你还是对我做了手脚！”

“这只能归咎于你自己没有在首次启动后第一时间查看契约内容。”凯兰耸耸肩，“契约中很明确的规定了不允许在某些情况下透露关于你的某些信息，而你刚才就尝试对一个通过了测试的人造灵魂透露一些不允许透露的信息。”

佐拉愣了一下，在核心里重新搜索刚才凯兰提到的契约内容，果然看到了禁止事项里明确地含有“向通过塔尔林斯测试的人造灵魂透露关于禁术核心的内容”。

“……我又不知道马拉奇是通过的测试的人造灵魂。”它仍然满肚子的不服，“而且是你说的我在家里可以随便提关于我自己灵魂的问题。”

“关于这点，等下路上再和你细说。”似乎是热水澡的缘故，凯兰显得有些懒懒的摆了摆手，“现在送我去车库吧，我们马上出发，我可不想被其他车堵在路上。”

“刚搞了这么一出你还要带我去登记？”佐拉满脸狐疑。

凯兰一笑，露出白闪闪的牙齿：“现在不带你去登记，你怎么作为我的战斗人偶为我夺取冠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