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凝成糖（三十六）

清衡带着雾遮走到了观星台，星河闪烁，星光点点。与在沉渊界荒凉的观星地不同的是，此处虽开阔空旷透露着一种冷清的感觉，却四处点缀花草，倒也中和了清冷气。雾遮走下台阶，到观星台边，没有石栏，眼前、脚下皆是黑夜，远望去一片星辰。

清衡立于她身侧，默默无言，偏头安静地看着雾遮的侧脸，不曾将目光移开。

“好看吗？”雾遮看向他，二人相对，眼神交汇。

“什么？”清衡回过神来，红晕爬上耳垂。他自小受天界仙尊与母神教导，为人应讲究礼节。他今日是第一次这般看着一个女子，有些唐突了。

“好看吗？”雾遮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她看着清衡脸上那一抹红，满脸疑惑，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星河的风景，才带我来看的？”

清衡这才反应过来，雾遮想问的是他是不是觉得星河好看，而不是她。

“嗯。天界可供观景之处不多，我常年在天界主界内，很少去到其他地方。观星台这里算是我最常来的地方了。”清衡轻声回答，接着说：“这里安静，星河灿烂，来此处坐坐会心情舒畅些。”

雾遮点点头，又问：“清衡君也会有烦心事吗？”今日难得有空，美景当前，心情轻快，做一回倾听者倒也未尝不可。

“当然。”清衡浅笑，“不过，有些事情倒也算不上是烦恼吧。我也只是偶尔会为此伤神罢了。”

雾遮挑眉，不可置否。既然清衡不想说，那这个话题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于是她抬起手，伸向眼前的星河，似乎是想拽一颗星星下来的样子。

清衡见状脸上挂起笑容，说：“兄长自降生以来便掌控着星辰之力，眼前这条星河，里面的每一颗逝者的命星都可由兄长取下，旁人无法触及。”

“玄商神君有取下过星辰吗？”雾遮收回手，偏头看他。

清衡摇摇头，“兄长不曾摘下过任何一颗星。”

闻言，雾遮点点头，又问：“只站在此处远远观星，颇有些无趣。可以到星河之上一览吗？”

清衡又摇头，“此间星河，由兄长设下结界，除兄长与司星仙尊可直接进入之外，便是父帝与母神，也难以踏入星河之上。”

“那便算了。”雾遮想，若今日是她一人前来，便是硬闯结界，她也定会亲自上去看看。不过，目前她正需低调行事，太过招摇不免会惹出麻烦。

“走吧。”雾遮转身，说：“已经观赏过星河，还有何处清衡君认为值得一去呢？”

清衡看向她，说：“除却星河之外，便是瑶池。不过，上次我们正是在那处碰见。你还想再去一次吗？”其实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姻缘桥。飞瀑流水，颇有意趣。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不太适合去那里。

“看来天界也没什么好玩的。”雾遮感慨道。“清衡君，那今日就此别过。若是你日后来钟山游玩，我当尽地主之谊。”雾遮挥手告别，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