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寡不敌众，府兵所剩无几，黎谩与时卿背靠背相互保护。“我劝夫人和姑娘束手就擒，你们伤了不少御林军，罪加一等！”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时卿出言反驳，黎谩身上的伤口向外溢着血，剑撑在地上，看向府门外，她在拖延时间，等李敬之的来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前，黎谩嘴角上扬，她为姜氏留了后。

本以为等来了李敬之，火把下逐渐清晰的人脸，是太师（宇文拓，宇文护的爹），只见宇文拓捂住口鼻，一脸鄙夷。“还没带走吗？废物！”

黎谩苦笑道，举起剑架在自己脖颈上。“天道不公，奸人当道！早知陛下如此善妒无能，我和我夫何苦为你战斗，何苦为你赴死啊！”话落，血腥气钻入时卿的鼻子，脸上满是鲜血。

“阿娘！”

转眼间，诺大的姜府只剩下姜时卿一人，她抱着阿娘的尸体，眼神散乱。任由御林军拉起自己，带上手铐脚镣。顷刻间，大厦已倾。

“愣着干什么啊！带走！”

宇文拓脸上只有不耐烦，姜府的血腥气熏得他头晕。姜时卿被人架起来，正欲带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李敬之拽住马绳，翻身下马，举着陛下令牌，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陛下有旨，带姜时卿进宫面圣！”

宇文拓黑了脸，瞪着来人。“李大人真是爱多管闲事啊。”李敬之扫了一眼姜府，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黎谩，空气里的血腥气让他恨不得食汝之肉，啖汝之血！“都察院只为陛下办事，看来今日不能如太师所愿了。”

李敬之命人带走了姜时卿，他不忍心再回头看，带他走远，宇文拓大手一挥，命人烧了姜府。大火不知烧了几个时辰，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一场大雨清洗了血腥的姜府，留下了痕迹，抹去了痕迹…

姜时卿坐在大牢里，透过窗子看到了雨落，她的心比雨滴还要乱，姜氏覆灭，独留她一条贱命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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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府被宇文护闹了个天翻地覆，地上散落茶杯，瓷器的碎片，女人呜呜的哭声掺杂着宇文护的声音。

“放我出去！你们听没听见外面在说什么？将军怎么可能造反？！我要去找阿爹！”

“宇文拓！今日你不出手相助，那你和你厌恶的那些小人有什么分别！”

“啪啪”两声，两个巴掌落在了宇文护的脸上，宇文府得以安静下来。“姜晏造反，是陛下认定的，你难道要违背圣意吗？！”

“不可能！姜氏一片赤诚之心，是我自幼老师就教过的，是我亲眼看到过的！”

“少爷累了，让他回去休息吧！”几人要把宇文护拖下去，宇文话甩开他们的手，颤抖的问道“姜时卿呢？她在哪？”

宇文拓听到姜时卿的名字，想到刚刚被李敬之打乱的好事，冷哼一声。“死了，都死了！姜氏无一人生还！”

如雷轰顶，宇文护瘫坐在地，被人扶了下去。他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姜时卿的一颦一笑，他还欠她一条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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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辰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是子时。手中的书卷掉落，他匆忙的站起身想要找到皇兄，被身边近侍拦了下来。“殿下，如今已是子时，陛下早就歇下了。”刘辰这才冷静下来，跌坐在榻。一心守护北陈江山的姜晏，怎么会造反呢？他不信。

姜时卿呢？刘辰继续追问近侍对姜氏的惩罚，得到的答案是处死，为奴为娼。

刘辰写下十六个字，翌日交给皇兄，不管是否会惹怒皇兄，他都要为姜氏发声。

此心昭昭，付之国土，不为江山，只为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