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川现在只想吃饭，他稀里糊涂点了头，跟着一起进了屋。

　　餐桌前面还有一个人，年龄看起来和陆川差不多大，是个女生。

　　“这是我表姐，叫陈以云。”齐淮站在陆川身边介绍。“姐，这是...陈阿姨的儿子，陆川。”

　　陆川说：“姐姐好。”

　　陈以云听到陆川的名字微微一怔，抬眼和陆川四目相对：“你好。”

　　“你不是饿了吗？你先坐下吃吧，我再去那一双碗筷。”齐淮转身走向厨房。

　　“站着，让他去。”陈以云说。

　　陆川看向陈以云，又看了一眼左右为难的齐淮，说：“我去，你坐着吧。”

　　“不用，你是客人。”

　　齐淮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以云打断。

　　“谁是客人？要饭吃的，也算客人吗？”陈以云讽刺着陆川。

　　“姐，是我带他来的，你别这样说。”

　　“你带来的又怎么？你带来的就要你伺候着吗！那你还要不要喂他吃啊！”陈以云瞪着陆川。

　　陆川瞪了回去，又看到齐淮犯难的样子，忍住怒火说：“我去就我去，你为难他干什么。”

　　“陈以云，你干什么。”

　　是姑姑来了。

　　陆川看到齐淮松了一口气，估计这个家里也就姑姑能管住陈以云了。

　　“我干什么？您要不看看您干了什么！”陈以云吼道“等了十几年您终于等到了是吧！一定很开心吧，现在过得这么好，那您一定忘了我们是怎么被抛弃的吧！每天吃不上饭的日子难道您忘了吗！还得带上这个拖油瓶！”

　　陈以云指着齐淮。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去楼上给我待着去！”姑姑看着陈以云。

　　“没有！我还没说完！”陈以云又继续吼。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你以为姑姑的旗袍铺是怎么来的？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有好的工作！”齐淮吼道“还不都是因为陈阿姨！为什么！为什么你爸的错你要归罪在陈阿姨上身！就算是这样，那陆川又有什么错！收起你那不知廉耻的心吧！”

　　陆川现在脑子嗡嗡响，齐淮发火倒是让他意想不到，毕竟齐淮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隔壁家的乖乖小孩儿。

　　想说两句，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陆川也不好掺和。

　　再说了，他们吵了老半天，陆川也没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只能静静地听着。

　　饿也没办法。

　　得听着。

　　“呵，我不知廉耻？齐淮，到底谁不知廉耻。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说我不知廉耻？你怎么说的出口的？”陈以云笑道。

　　“养我的是姑姑，不是你，你也不配和我说我。”齐淮说。

　　陈以云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齐淮的脸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川知道，这一掌，用了全力，他上去接住被打到后退的齐淮。

　　刚才齐淮为了帮陆川说话，离得陈以云很近，陈以云也是看准了距离，才打的齐淮。

　　陆川看着陈以云。

　　疯了。

　　简直是有病。

　　“还好吗？”陆川问齐淮。

　　齐淮撑着陆川的手，站稳说：“没事。”

　　“陈以云！你简直是疯了!滚！滚上去！”姑姑也被这一巴掌吓到了。

　　她转身来到齐淮身边。

　　“是啊，我疯了，也难怪你会喜欢那个私生子。”陈以云上了楼。

　　等到齐淮站好的时候，陆川发现齐淮的左边脸已经被打的通红了，甚至有点发紫，嘴角也有鲜血。

　　这个陈以云力气还不小。

　　“阿淮，是姑姑对不起你，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姑姑看到齐淮的脸哭了出来“你不要在意她刚才说的话，那都是气话，你不要相信。”

　　“嗯，不会的。”齐淮笑着说。

　　陆川看着齐淮笑突然觉得有些凄惨。

　　刚才说的说？

　　哪句话？

　　私生子？

　　陆川看着齐淮：“要处理一下伤口吗？流血了。”

　　“啊，都流血了吗？”齐淮摸着嘴角。“我...我不会，这么小的伤口，不用处理，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没事的 。”

　　“那也得消毒。”陆川一把拉住齐淮的手，又问姑姑“有药箱吗？”

　　姑姑擦干眼泪：“有，有的，在电视柜的抽屉里。”

　　陆川把齐淮拉到沙发上，自己去拿药箱。

　　陆川拿出一次性冰袋，注好水后，拿给了齐淮。

　　“敷在脸上。”

　　齐淮点头。

　　“嘶。”

　　陆川抬头问：“怎么了？”

　　“没事，太冰了，没反应过来。”齐淮回道。

　　陆川拿出棉签和酒精：“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你忍一下。”

　　“嗯。”

　　陆川把沾好酒精的棉签慢慢地在齐淮的嘴唇上擦拭。

　　“你以前没怎么受过伤吧，伤口都不会处理。”陆川说。

　　“嗯，那你呢，处理的这么娴熟，经常打架吗？”

　　陆川抬眼看齐淮，齐淮也看着陆川，四目相对，还是陆川先收回了眼神。

　　打架倒是经常打，只不过是第一次帮别人处理伤口。

　　“你表姐一直那样吗？”陆川问。

　　齐淮思考了几秒，说：“也不是，以前我们不怎么吵，只是今天看到你了可能又想起什么了吧。”

　　陆川停下手上的动作。

　　“看到我想起了什么？难道我小时候不止跟你见过，难道跟她也见过？”

　　齐淮笑着：“那倒没有。”

　　“那是想起了什么？”陆川又问。

　　齐淮这次没理他了，他也懒得问了。

　　“好了，这几天吃饭就吃点清淡的吧，别刺激到伤口了。”陆川说。

　　我操，说到吃饭。

　　到现在进这个房子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吃点饭。

　　齐淮好像也想到什么了：“对不起啊，都现在了你还没吃到饭，早知道带你去吃面了。”

　　“没事，那我现在，能吃了吗？”陆川说。

　　“当然可以啊。”

　　陆川走到餐桌前。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吃到饭了!

　　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