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方向开始变化

林程还是很懂林枫的，来回张望一圈：“去那边，咱们哥俩好好说说话。”上前揽住林枫肩膀带着他往抽烟区走去。

　　　兄弟两个人，林程点了根烟递给林枫。

　　　林枫蹙眉有点掀起，林程完全没有带坏小孩的愧疚，笑着道：“试两口，能解压。”

　　　林枫伸手接下送进嘴里，用力一口吸进肺里，滋味有些难以形容让他呛得剧烈咳嗽，眼睛都咳红了，但对于林枫来说反而舒服了很多。稍作平复，又放进嘴巴里，用力吸了几口吐出去。

　　　“该报道就去报道，该好好学习就好好学，我还是那句话，你只有足够的好才能给陈岚更加坚固的依靠，明白吗？”林程终于开口，说的很严肃，不需要林枫回应什么，“你没什么需要不放心的，她在自己家还能受欺负吗？高三肯定是要重新上一遍，我肯定会盯着她替你照顾她，你不许给我瞻前顾后，听见没有？”

　　　“康复训练的过程势必煎熬痛苦，我要是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很委屈害怕。”林枫靠着墙壁低着头，烟夹在手指中任它自己燃烧。

　　　林程瞪了眼林枫：“你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人。你明知道什么情况对她最好，为什么非要在这种节骨眼钻牛角尖？怎么着？难道没有你陈岚还不活了？”

　　　林枫抬头，表情有点埋怨。

　　　林程又挖了他一眼，重新掏出烟点上一根，严厉至斯：“我告诉你，少在这些事情上给我再动摇，我绝对不允许听见没有？”

　　　林枫默默移开视线，看向病房方向。

　　　林程嘴角抽搐，只能抬腿给了林枫一脚：“听见没有？”

　　　林枫被踹的趔趄出去，脸颊通红无奈的看着自己大哥，林程始终板着脸目光充满警告。

　　　林枫尴尬：“知道了。”

　　　所有人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陈岚真正开始康复训练，心里还是疼的厉害。

　　　康复训练室，陈岚被林枫逼迫着站在两根杆子中间，手臂艰难支撑浑身颤抖，哭的梨花带雨：“让我…让我坐会吧，太疼了真的…真的太疼钻心的疼林枫哥哥呜呜呜。”

　　　林枫感觉自己心脏都承受着凌迟，好几次都要控制不住自己选择放弃。好的是，最后都坚持住，用自己的腿固定住陈岚，逼迫她站好，哪怕她疼的发抖直掉眼泪。

　　　半低着头，很是耐心温柔：“才站了两分钟，要站够十分钟才能休息一次，昨天晚上咱们都是说好的是不是？既然是说好的事就应该坚持去做，林枫哥哥知道疼，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替你，但是不能。”说到这抬头，眼珠子发红，“疼也要忍着，咬牙忍着，除非你不想再重新站起来。”

　　　陈岚浑身都是汗，脚底板就跟踩着十几根钢钉，要不是林枫撑着她已经摊在地上。

　　　“我想…我想站起来我想能跑能跳能跟着林枫哥哥去很多地方呜呜呜呜，是我答应好的，是我跟林枫哥哥保证好的，可…可太疼了林枫哥哥太太疼了像…像踩在钢钉上，就歇一小会呜呜呜。”

　　　林枫额头鼻子上都是汗，碎发都已经湿透，面对陈岚嚎啕大哭的哀求最后咬紧牙关低下头当没听见，再往后不管陈岚说什么林枫都跟没听见一样，实际上后牙都快咬碎几颗了。

　　　总算熬过时间，林枫一把抱起发抖的陈岚，笑着道：“这不是结束了吗？所以我们家岚岚是可以做得到的是不是？”一直到靠墙位置把人放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水。“喝点，消耗太大。”送到陈岚嘴边，温柔的帮她擦眼泪跟汗。

　　　不用再站着，痛感好转陈岚情绪也跟着恢复，吸了吸鼻子一口喝了大半杯。

　　　林枫半蹲在她面前，帮她按揉膝盖还有肌肉：“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想要恢复到正常状态不留下病根，就要忍受这样的疼这样的苦。”一遍遍帮她按摩双腿。

　　　陈岚吸了吸鼻子，将手放在了林枫头上。

　　　林枫僵了下，没有抬头却笑出声，继续帮她按揉双腿肌肉，免得还没修复好就开始萎缩。

　　　陈岚眼泪模糊了视线，努力控制哽咽，艰难开口：“爸爸妈妈都没了，我…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从今以后…从今以后我只有林枫哥哥，只有…只有林枫哥哥了。”

　　　“胡说。”带笑的训斥，林枫含泪抬头，拿下脑袋上的手包裹住，“怎么可能只有我了？不光有我，有大哥还有爸爸妈妈。你昏迷那么长时间里他们三个人吃不好睡不着，一天两三趟的跑，这种话可不能再说，被听到指不定让他们多伤心。”调侃不失严肃。

　　　陈岚一边擦眼泪一边听话的点头。

　　　林枫站起来：“该继续练习了。”连林枫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忍出口，无视陈岚脸上明显的恐惧穿过她腋下拖起来，抱回刚才的位置，让她双臂支撑在双杠上。

　　　双脚落地，陈岚就闷哼，不出一分钟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两分钟都不到就响起陈岚又哭又求的声音。

　　　康复训练，对陈岚说是一种酷刑跟折磨，对林枫来说也是。

　　　好在，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陈岚已经能扶着东西自己站起来，更是可以适当的走上几步。步履虽然蹒跚，走的艰难，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好的改变。

　　　晚上，林枫给陈岚洗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

　　　将她放到床上，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道：“唐医生说了，你身体恢复得很好，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所以明天可以出院了。”

　　　“真的？”陈岚向上停了停，兴奋坏了，“确定我可以出院了吗？可以回家了是吗？”

　　　“对。”林枫也特别高兴，这是两个多月来最高兴的一天，“他说了，回家之后坚持吃药坚持康复训练，有任何问题让大哥第一时间给他就行。”

　　　陈岚哭出了声，扑进林枫怀里：“我…我真的很想回家。”

　　　“哥哥知道，乖宝不哭。”林枫用毛巾顺手给她擦了擦脸，失笑。“还有一周也要开学了，大哥给你留了名额，也提前给你做了安顿，所以你不用害怕，出院后赶紧准备起来，能尽快进入学习状态。”

　　　陈岚埋在林枫怀里没出声，许久抬头：“你应该要去S市了吧？”

　　　“对。”

　　　“是我耽误你了，对吗？”询问有些失落。

　　　林枫一把将人推出去，脸上笑意瞬间就没了，直勾勾看着陈岚。

　　　陈岚抖了下，不管不顾要再钻回去。

　　　林枫没给她机会，轻而易举又把她推出去。

　　　陈岚哭出了声：“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那么说的，你不要生气，不要跟我生气。”一边哭一边想办法往林枫怀里钻。

　　　面对她不知所措的哭诉，林枫又顿时没了脾气，让她钻进怀里更是拦腰抱住她往上拖了拖。

　　　陈岚抽噎不止：“你不要跟我生气，求求你不要跟我生气，这种话我再也不说了，我我我…我就是有点不太放心，不想耽误你学业。”

　　　“这是能被耽误的事情吗？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高考都稳稳当当过了，通知书都拿到手里了，还能有什么问题？”林枫更多的是心疼，捧着陈岚的脸抬起来，给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说道，“不喜欢你这么说，我不管你谁管你？以后都给我踏踏实实把心揣好了听见没有？更不要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

　　　“好，好好好，都听林枫哥哥的。”

　　　陈岚的小心翼翼让林枫鼻子发酸，把她揉进胸膛充满怜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现在我们变成了两个方向，但是我相信一年之后依旧会殊途同归是不是？不要有所彷徨也不要怀疑什么，只管好好学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我在腾飞医学院等你。”

　　　陈岚出院，林枫带着行囊踏上前往s市的列车，临走的时候还对陈岚千叮咛万嘱咐，更是打印了满满一张A4纸，都是需要注意的事项。

　　　一大早，陈岚扶着栏杆下了楼。

　　　林程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顾不上手里端着咖啡冲到陈岚跟前。

　　　陈岚已经在地面站定，短短一点路就折腾的满身潮湿，刘海都黏在了额头，笑出声：“大哥不用这么紧张，我觉得比上周好多了，最起码今天我一口气下来的。”

　　　林程心疼，嘴上夸赞：“真棒。”将手送出去，“过去歇会儿，早饭马上就能吃了，吃完了再去学校。”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陈岚坐下就问。

　　　林程在另一边坐好放下咖啡，笑出声：“指望你还能有什么吃？你每周的早饭中饭晚饭林枫可都是严格把关，列了专门菜单就贴在咱们家厨房冰箱上，不然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