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

季曳影平静地听完，然后淡淡地开口：

“所以我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刘弈，对吗？”

没有人回答他，季曳影莫名确定那人没有走，开口问到：

“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呢？”

风吹过花丛发出声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刘弈，我一直当他是死了，但最后事实证明他的肉身确实没了。”

“所以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时候被人带到万妖山的。”

季曳影低着头。

“我想对你讲的话很简单，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甚至连保全自己的资本都没有，也是这时候他会意识到能力和权力有多重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季曳影还是有点难过。

“所以你要告诉我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并没有错，是吗？”

“不是，我想说的只是对和错都是相对的并且都是由主观判定的，你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很好，你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可当你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你也要明确那些罪名是他们强加给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应下。”

还是沉默。

“我要走了，最后送你一句，不要相信黄宗良说的任何话。”

又是一阵风，这么大的花园里又只剩下季曳影一个人沉思着。

「黄宗良的话不可信。」

这对他来说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人又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诫自己一番？

当他还是刘弈时第一次来到万妖山，黄宗良对他的经历好像很熟悉，能利用这段时间的事捏造出他被背叛的故事，那他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黄宗良和过来劝诫自己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

太多疑问无从解起，不知不觉太阳就在眼前缓缓升起，天亮了。

季曳影也在阳光倾泻而下的瞬间坚定了想法——他想和吴扬也就是他熟悉的温扬好好谈谈。

走到施闲住处，远远看着屋里互动的两人，有些羡慕，但自责的情绪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在干嘛呢——”

寂贩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季曳影打了个寒颤，转身有些惭愧地低头，小声叫他「老师」。

寂贩再次开口，所言有些扎心：

“别去打扰他们了，你跟我过来。”

季曳影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走的忐忑。

到了客栈，寂贩将他拉了进去，自己在后面关门。

“随便坐吧，只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还是想来听听你的说法。”

“我没什么想说的。”

寂贩站在他的身前，低头俯视着坐在那不安的季曳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撒谎，昨夜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看他睫毛颤抖的样子，寂贩摇头在他身侧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坐下，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纠结的模样。

季曳影也很痛苦爱，世俗对男子的要求让他强忍着眼泪。

“我不知道，我好像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们跟我说的话又几句真几句假，我……”